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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卷第 l0期 商 丘 师 范 学 院学 报 Vol_26 No．10 2010年 10月 JOURNALOFSHANGQIUTEACHERSCOLLEGE October．2010 论发愤著书说 汪 耀 明 (复旦大学 中文系 ，上海 200433) 摘 要：司马迁结合 自己亲身经历和创作实践，总结前人著书立说的普遍现象，提 出著名的发愤 著书说。他认为作者郁结忧愤，有感而发，就能创作出批判黑暗现实、反映生活本质、充满真情实感 的名篇佳作。发愤著书说在历史上产生了积极的、深远的影响。桓谭、王逸、韩愈、欧阳修、李贽和 归庄等人都赞同和阐发这一理论，使之不断地得到充实、丰富和发展。 关键词：司马迁 ；发愤著书说 ；影响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600(2010)10—0023—04 司马迁从 自己的切身体验和历史上许多人经历 人之死力，虽古名将不过也。身虽陷败，彼观其意， 磨难而著书立说的实际情况出发，总结出古代文学 且欲得其当而报汉。事已无可奈何，其所摧败，功亦 发展史上的一个带有规律性的现象，提出发愤著书 足以暴于天下。仆怀欲陈之，而未有路。适会召问， 说，认为这些优秀著作都是作者心意有所郁结、理想 即以此指推言陵功，欲 以广主上之意，塞睚眦之 无法实现而发愤著述的。这一观点揭示了进步作者 辞。”…( 。司马迁公正无私地为李陵说了一些 与黑暗政治的矛盾，肯定了发愤写诗作文、大胆批判 辩解 的话，同时描绘了衮衮诸公从奉觞上寿到不知 现实的精神 。 所措再到媒孽人短的丑态，指出他们不赴公家之难 ， 发愤著书说的产生是事 出有因的。天汉二年 专营个人利益。因此，他得罪武帝，被捕下狱，受到 (前99年)，李陵兵败，武帝震怒，群臣媒孽之言沸 宫刑。其时，他家贫不能 自赎，平 日交友无人援助。 沸扬扬，司马迁则如实地评价了李陵的功过。 《报 这些使他深受肉体痛苦、精神侮辱和思想打击 ，也使 任少卿书》说：“然仆观其为人 自奇士，事亲孝，与士 他一度竭尽全力、忠勤供职的心情付诸东流。于是， 信，临财廉，取予义，分别有让，恭俭下人，常思奋不 他痛心入骨，悲愤填膺。 《报任少卿书》说：“是以肠 顾身以徇国家之急。其素无所畜积也，仆 以为有国 一 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其所往。 士之风。”又说：“且李陵提步卒不满五千，深践戎马 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也。身直为闺陶之臣， 之地，足历王庭 ，垂饵虎 口，横挑强胡，印亿万之师， 宁得 自引深藏岩穴邪?故且从俗浮沉，与时俯仰，以 与单于连战十余 日，所杀过当。虏救死扶伤不给，旃 通其狂惑。”…脚‘ 在极度的痛苦和悲愤 中，他曾经 裘之君长咸震怖 ，乃悉徵左右贤王，举引弓之 民，一 想引决 自裁，但是，他想到著书 尚未成功，不能有始 国共攻而围之。转斗千里，矢尽道穷，救兵不至，士 无终；又想到古代人们从事著述所经历的艰辛过程 ， 卒死伤如积 。然李陵一呼劳军，士无不起，躬流涕， 从中受到鼓舞。因此，他抖擞精神，坚持写完 《史 洙血饮泣，张空考，冒白刃，北首争死敌。陵未没时， 记》。他的发愤著书说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产生 使有来报，汉公卿王侯皆奉觞上寿。后数 日，陵败书 的。他把悲愤之情、爱憎之意融人 “立言”之 中，使 闻，圣上为之食不甘味，听朝不怡。大臣忧惧，不知 字里行间充满着 自己的真情实感。正如金人瑞说： 所出。仆窃不 自料其卑贱，见主上惨慎怛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