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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秦汉文化渊源及其区域划分　１ 绪　　论 秦汉文化渊源及其区域划分 秦汉文化四百年，在特定的时间与空间背景下，不断发生嬗变，逐渐走 向成熟。从时间背景说，秦汉政治经历了由霸道到王道、再到外王内霸的变 化过程。从空间背景说，秦汉文化可以分为八个区域，各有传承，自成 一统。 第一节　霸道与王道的嬗变 探讨秦汉文化，就不能不上溯到先秦。《庄子 ·天下篇》将先秦文化分 为六派：一、墨翟、禽滑矨；二、宋 、尹文；三、彭蒙、田骈、慎到； 四、关尹、老 ；五、庄周；六、惠施、桓团、公孙龙。 《荀子 ·非十二 子》亦为六派：一、它嚣、魏牟；二、陈仲、史 ；三、墨翟、宋 ；四、 慎到、田骈；五、惠施、邓析；六、子思、孟轲。汉初司马谈 《论六家要 旨》亦分六家：阴阳、儒、墨、名、法、道德。到东汉班固 《汉书 ·艺文 志》分为九流十家。如果把各家之说归类，能够发现其学派的不同，与地域 有直接关系。名、法归为三晋文化，阴阳、道德归为荆楚文化，儒、墨归为 齐鲁文化。 三晋文化通常指西周到春秋时代晋国文化和战国时代魏、韩、赵三晋国 家文化。战国七雄并立，而属于晋文化的就占其中之三，其独特的历史地位 可见一斑。 “晋”或 “三晋”（韩、赵、魏）是先秦时期的古国，自有其独特的文 化背景。《左传》襄公二十六年 （公元前５４７年）：“声子 （蔡国人）通使于 ２　秦汉文学地理与文人分布 晋，还如楚。令尹子木与之语，问晋故焉。且曰： ‘晋大夫与楚孰贤？’对 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虽 楚有材，晋实用之。’子木曰：‘夫独无族姻乎？’对曰：‘虽有，而用楚材 实多。’”《国语 ·楚语上》：“蔡声子将如晋……还见令尹子木。子木与之 语，曰：‘……二国孰贤？’对曰：‘晋卿不若楚，其大夫则贤，其大夫皆卿 材也。若杞梓、皮革焉，楚实遗之。虽楚有材，不能用也。’”楚材晋用， 说明了晋文化的独特价值。从整体来看，晋文化是 “中原古文化”与 “北 方古文化”两大古文化区系的重要纽带。这一点，已经越来越多地引起了学 ① 术界的广泛重视。 进入春秋战国时期，三晋文化与齐鲁文化形成鲜明对照，双峰并峙。魏 国开国君主魏文侯一方面关注齐鲁文化，拜子夏为师。当时有很多才俊从其 求学问道。在子夏的影响下，田子方、段干木、吴起、禽滑矨等，或为当时 儒教名流，或为军事干将，对于魏国的振兴起到决定性作用。所有这些， 《史记 ·仲尼弟子列传》和 《儒林列传》都有或详或略的记载。所以班固 ② 《汉书 ·艺文志》说：“六国之君，魏文侯最为好古。” 其影响所及，下至 西汉。汉代经学中，鲁学与齐学外，尚有 “晋学”。晋学的中坚，就是以河 ③ 间献王为中心的赵学。 魏文侯对于齐鲁文化虽然崇拜，但也并非亦步亦趋 地模仿。齐鲁文化倡导礼治，而魏文侯却更醉心于法治。他坚持起用李悝为 ④ 相，变法革新，促使儒家向法家的转化。 李悝原本是子夏的弟子，却是法 家的始祖。《汉书 ·艺文志》著录 《李子》三十二篇，已经亡佚。《晋书 · 刑法志》：“秦汉旧律，其文起自魏文侯师李悝，悝撰次诸国法著 《法经》。” 按 《唐律疏议》记载：“周衰刑重，战国异制，魏文侯师于李悝，集诸国刑 典，造 《法经》六篇：一 《盗法》，二 《贼法》，三 《囚法》，四 《捕法》， 五 《杂法》，六 《具法》。商鞅传授，改法为律。汉相萧何，更加悝所造 《户》、《兴》、《厩》三篇，谓之九章之律。”可见商鞅变法之前称法，变法 ① 苏秉琦：《谈 “晋文化”考古》，《三晋考古》第一辑，山西省考古研究所编，山西人民出版社 １９９４年版。 ② 《汉书 ·艺文志》，中华书局 １９６２年版，第 １７１２页。 ③ 蒙文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