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湖湘理学群体湘军网络的形成及维系.PDF

历史学研究 晚清湖湘理学群体 与湘军网络的形成及维系 张晨怡 内容提要 晚清湖湘理学群体起于嘉道，盛于咸同，衰于光绪，是在湖湘理学士人交互往来的基础上形 成的一个独特的联结体。面对严重的社会政治危机，他们认识到仅仅依靠上书言事已经无法挽回统治秩序 的衰颓。太平天国起义给他们集结成团提供了一个有利的契机，通过建立“湘军网络”，晚清湖湘理学群体 逐步建构起自己的文化霸权，成为支配近代时局变动的关键因素。 关键词 晚清 理学 湘军 网络 太平天国 张晨怡，中央民族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 100081 晚清湖湘理学群体起于嘉道，盛于咸同，衰于光绪，是在湖湘理学士人交互往来的基础上形成的 一个独特的联结体，主要代表人物有唐鉴、陶澍、贺长龄、贺熙龄、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郭嵩焘、罗 泽南、刘蓉等。他们虽然有官位高低、名声大小、学问浅深之不同，但是治学内容与风格、政治价值选 [1] 择、人际交往圈都具有相同的一面。这一群体深受湖湘文化“重义理、尚经世”传统的影响，将内圣与 外王紧密结合起来，既注重心性修养，又强调躬行实践，把义理经世作为救时的良方加以提倡并身体 力行，并最终演化为晚清湖湘理学群体的主要学术特色。在湖湘理学士人看来，理学从来不是纯思辨 的产物，理学家作为儒家精神的继承者，既然身在秩序之中，便有使此秩序越来越合理的责任，而不可 能止于“内圣”。所以只要致力于圣学，必及于政治。这是晚清湖湘理学士人的群体立场。如果在承 平年代，秉承湖湘思维方式的理学士人往往并无用武之地，而晚清内忧外患局势的加剧，却为他们发 [2] 挥经世才干、实践政治理想提供了一定的外部条件 。 对于晚清湖湘理学群体，王尔敏曾经作过一段精辟的论述：“清代中叶道咸之际，外患内忧，历年 频仍，自为丧乱动荡时期。但亦足锻炼人才，陶铸英豪，使一代俊杰脱颖而出。当时膺此世运者，适以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近代化视野下晚清理学的流变与价值研究”（编号：14YJC770039）阶段性成果。 [1]钱穆：《罗罗山学述》，《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第8册，〔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0年版，第309页。 [2]参见张晨怡：《晚清湖湘理学群体的学术特征与政治选择》，《明清论丛》第14辑，2014年；张晨怡：《理想与权力的 互动——湖湘理学群体与晚清内轻外重政治格局的形成》，〔南京〕《江苏社会科学》2010年第4期。 江苏社会科学2017/2 · · 247 晚清湖湘理学群体与湘军网络的形成及维系 湘军将帅最为显著，人才联翩而起，勋誉遍及全国，疆吏辈出，分据要津，棨戟纷陈，冠盖相望。可以一 [1] 见一代盛况。……虽然，世人所见，多在于后世之观成，而忽略创建之艰难。”事实上，后人忽视的不 [2] 仅仅是湘军初建时的晚清湖湘理学群体，更易被略过不提的是湖湘理学群体最初的集结过程 。不阐 明这一过程，我们将无法解释为什么是他们在内忧外患的晚清崛起，而不是其它群体担当了这一角 色。而采取社会网络的分析视角，将主要的关注点放在湖湘理学士人的日常人生经历和交往过程上， 将有助于我们理解这一过程。 一、第一次重大的政治行动 在晚清湖湘理学士人中，唐鉴、陶澍、贺长龄、贺熙龄等为前辈，鼎盛时期的曾国藩、左宗棠、胡林 翼、郭嵩焘、罗泽南、刘蓉等都或多或少受到他们的影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