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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者”与中原 ——读《危险的边疆：游牧帝国与中国》 凌静玄 巴菲尔德的《危险的边疆》一书给了我们很好的关于中国历史的视角的思 考，中国历史长期以来都是以汉民族，也就是说以中原王朝为中心的来书写的 历史，而且核心都是大一统时期的王朝，例如秦汉、隋唐、元明清。元朝和清 朝可以算作一个异类了。因为元朝是蒙古族建立的，清朝是女真的后人满洲建 立的。在这种历史书写方式下，少数民族是边缘，是相对中心的边缘，中原统 治者往往将分布于祖国周边地区的其他民族称为 “夷、蛮 、戎 、狄”。这些 词汇最开始出现并不带有特殊的含义，仅仅指与中原农耕不同的生活方式。在 [1] 秦汉以后逐渐开始带有了侮辱和歧视的含义 。巴菲尔德的贡献就是把我们长 ① 期缺失的知识重新带回了我们的视野。巴菲尔德有着人类学的训练 ，这使得他 能给予少数民族的“王朝”以更多的关注，巴菲尔德看到与传统书写历史不同 的另一种模式。巴菲尔德遵循拉铁摩尔的边疆论调。这里的“他者”可以与 “我们”平起平坐，并且之间是持续不断的互动。巴菲尔德试图告诉我们，历 史不是静态的，历史也不是一个“中心”就能书写的，甚至这种说法本身就存 在疑问。 巴菲尔德经过分析提出了一个草原王朝和中原王朝互动的周期律：草原王 朝和中原王朝同时兴起和衰落，中原王朝通过朝贡和贸易的方式，以物资供养 着草原王朝。当中原王朝走向衰落的，草原王朝不能自保，必然也会走向没落 和分裂。反之，当统一强盛草原王朝不存在时，中原王朝也就缺乏了安全保护 网。在中国鸦片战争前的历史上一共出现了三次周期律的循环。通过这三个精 致的周期律模型，我们看到了巴菲尔德的“他者”关怀。另外，巴菲尔德在这 ①托马斯 ·巴菲尔德出生于1950 年，他在哈佛大学接受了系统的社会文化人类学以及考古学训练，并于 1978 年获得博士学位，之后留校任教，1989 年成为波士顿大学人类学系主任。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他曾 经对阿富汗游牧部落进行了长达两年的人类学考察，并以此为根基阐释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关系。 他者与中原：读《危险的边疆：游牧帝国与中国》 本书中讨论了大量的继承问题，这就是在人类学亲属制度领域的蕴含内容，巴 菲尔德认为在草原王朝中会存在兄终弟及制和父子继承制之间的矛盾，巴菲尔 德在此讨论亲属制度方面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他试图把这种继承权之间的矛盾 和周期律结合起来，当陷入分裂的时候，继承权争夺开始变得明显。草原上在 发生继承制纷争的时候更多地采取杀戮的方式，这就导致了深受着草原影响的 李世民采取了这种方式来争夺皇位。综上所述，人类学的视角可以给中国历史 一个更为深刻的透视。 一、草原-中原周期论 书的导论开篇谈到，“在公元前800 年左右前后，欧亚草原经历了一次深 [2] 刻的文化转型，而这形塑了之后2500 年的世界历史。” 南方的文明第一次开 始遭遇了游牧民族，它们人数虽然少，但是凭借着骑兵，弓箭的快速机动的作 战方式给了中原王朝以巨大威胁，威胁是周期性的。顶点是13 世纪，也就是元 帝国建立了横跨欧亚大陆的统治。尾声是在18 世纪中叶，就是随着技术和运输 革命的到来，草原和中原双方的力量发生了变化，游牧民族已经不再成为了中 原王朝的对手，取代它的是沙俄，这在巴菲尔德看来是新的二元对立。 内陆亚洲是一块有着强烈彼我观念的两个相互对抗的文化之间长期的互动 [3] 的区域 。骑马的民族有着自己独特的文化观念和价值形态，它们与中原王朝 不同，而且草原部落拒斥来自中原王朝的价值观念和信仰。为了能与中原王朝 在分析上成为一个平等的帝国位置，巴菲尔德提出了“帝国联盟”。帝国联盟 是把松散部落结合在一起，在对外事务是像国家那样独裁的，但内部组织则是 协商和联盟化。这样的帝国联盟一般有三个行政等级组成，分别是帝国首领及 其朝廷、受命去监督帝国内部各组成部落的帝国官员和当地部落首领。在巴菲 尔德看来，帝国联盟是草原上的游牧国家最为稳固的形式，这种模式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