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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英 国乡村工资史研究中的两个问题 王超华 【提要】 乡村的雇佣劳动与雇佣关系是中世纪史研究的重要课题。在经济社会史和 日常生活 史兴起的学术背景下，英国乡村雇T．-的生活水平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作为雇工收入的重 要来源，工资的作用一向为学界所重视。 目前的工资问题研究过于重视工资及其购买力的变化趋 势，对工资差别与受雇佣时间的持续性缺乏关注，从而导致对雇工生活水平的复杂性和多样性认识 不足。作为工资史研究的两个重要维度 ，对工资差别和工资收入 的探讨可以弥补枯燥的统计表格和 曲线造成的认识不足 ，有助于我们更全面地 了解中世纪乡村雇工的生活状况。 【关键词】 中世纪 英国 工资差别 工资收入 一 、 问题 的提 出 乡村的雇佣劳动与雇佣关系是中世纪史研究的重要课题。在经济社会史和13常生活史兴起的 学术背景下，乡村雇工①的生活水平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并催生了一大批研究成果的问 世。作为雇工收入的重要来源，工资②的作用一向为学界所重视。l3世纪中叶之后，许多地产的账 簿中均开始出现连续的工资数据，工资史就成为可供研究的课题。 长期以来，关注工资的变化趋势、使用物价数据来计算工资购买力是学界的重要研究方向。⑧当 通过这个方法来考察英国乡村雇工的生活水平时，研究者们得出了如下基本认识：黑死病之前，劳动 力过剩，工资及其购买力不高，生活水平较低；黑死病之后，随着劳动力的短缺和流动范围的扩大，工 资上涨，购买力增强，雇工的消费水平和生活质量较此前大大提高。英国经济史家索罗德 ·罗杰斯 由此总结到，在 15世纪，“工资从未如此之高，食品价格从未如此之低”，从生活成本的角度来讲，英 国雇工进入了“黄金时代”(theGoldenAge)。④这个结论使我们对于黑死病前后英国乡村雇工的工 资与生活有了较为直观的认识。不过，计量方法本身容易忽视历史现象的复杂性，而研究者们在选 ① 本文的 “雇工”(1abourers)指的是按天或工作量领取货 币报酬 的乡村雇佣劳动力，并不包括 以实物 (谷物或饮食)或住宿为主要 报酬形式的 “仆从”(servants)。 ② 这里的 “工资”(wages)仅指 “资产者为了偿付劳动一定的时间或完成一定的工作而支出的一笔货币”，参见 《马克思恩格斯全 集》第6卷，人民出版社 1961年版，第475页。 ③ 对工资购买力的研究，最具代表性的学者是美国经济学家菲尔普斯 ·布朗和谢拉 ·霍普金斯。他们在罗杰斯提供的工资数据 的基础上，使用 “一揽子消费品”(basketofconsumables)的价格指数 ，计算了12—19世纪英国南部建筑工人的工资购买力，并在 对其进行指数化之后绘制了工资及其购买力的变化曲线。参见E．H．PhelpsBrownandSheilaV．Hopkins，APerspectiveofWages and Prices，Methuen，1981，PP．1—59。 ④ JamesE． Rogers，S CenturiesofWorkand Wages， FisherUnwin，1884，P．326． 中世纪英国乡村工资史研究中的两个问题 109 取某类工资作为对象时，往往选取其平均的或有代表性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这些做法又造成对工 资的多样性置之不顾。而且，在中世纪的经济社会结构中，来源多样的雇工的劳动和生活的稳定性 如何，也是我们关心的问题，上述研究对此也没有反映。 实际上，如果仅从工资(当然，工资并非雇工收入的唯一来源，经营小块持有地和充分使用土地 附属的公共权利也是维持生活的重要手段①)的视角来考察雇工的生活水平的话，除了购买力之外， 至少还有另外两个不同的维度。第一，不同类型雇工的工资差别。“在劳动时，个人劳动的全部自然 的、精神的和社会的差别会表现出来，因而所得的报酬也各不相同……”②这就是 “工资差别”(wage differentials)。目前的研究缺乏横向比较，疏于工资差别问题的考察。第二，工资及其购买力增强无 疑会带来生活质量提高，但雇工是否能维持全年生活的稳定，就需要考察工资收入 (wage—earnings)， 对受雇时间的探讨就必不可少了，因为工人的工资多少只是估计工人的收入的因素之一，“更重要的 是要把他们获得收入的有保障的持续性估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