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西北海岸的语言分布与闽客互动-台湾语文学会.PDF

臺灣語文研究 第 6 卷第 2 期, 2011 台灣西北海岸的語言分佈 與閩客互動 洪惟仁 摘要 本文探討台灣西北海岸包括桃園縣觀音鄉 、新屋鄉 ，新竹縣新豐鄉閩客交界地帶 的語言分佈狀態 ，繪製語種分佈區劃地圖 ，並進行語言地理學的分析 。 關鍵字 ：語言地理學 、台灣西北海岸、閩南語、客語 1.前言 本文所謂 「台灣西北海岸閩客交界地帶」指台灣西北部包括桃園縣觀音鄉 、新屋鄉 ，新竹縣新豐鄉三個相連接的臨海鄉 。 大體上說來 ，這個地帶的北部觀音鄉草漯區是桃園老漳腔的一部分 ，南部新豐鄉海 邊是新竹老同安腔的延續 。中間的桃園台地、湖口台地則是屬於海陸腔客語分佈區 。這 個地區是北部閩客交界地帶的起點，語種分佈錯綜複雜 。不但閩南語有多種方言 ，客家 方言也很多樣。 客語區內的語言雖然以海陸腔為主，但散佈著很多的小語言島或方言島，如閩南語 島、軍話島 、四縣客方言島、豐順客方言島 、饒平客方言島等 ，而閩客交界地帶往往是 雙語區。客語區內的漳腔方言 ，就有新屋永安村郭厝源自福建漳州 ，其餘的漳腔都是間 接由廣東今汕尾市的海豐 、陸豐 ，和海陸客一起遷來 ，其方言成分受到潮州話和海陸腔 客家話的雙重影響。 本研究是國科會 「台灣的語言方言分佈與族群遷徙關係之調查研究」計畫(2009)及 「兩岸閩客交界地帶 語言、地理、族群遷徙跨領域調查研究－兩岸閩客交界地區的語言分佈與語言使用調查研究」整合型計 畫(計畫編號 ：NSC 99-2410-H-142-017)的研究成果之一。本計畫的共同主持人陳淑娟、韋煙灶 、許世融 等教授對本研究提供了許多寶貴的研究資料，並三次一起到本研究區進行田野調查；又本文初稿原題〈台 灣西北海岸閩客交界地帶的語言分佈〉，在國立清華大學人文研究中心‧台灣語言文化分佈與族群遷徙 工作坊 （2010, 04/23.新竹場）宣讀 。修正稿增加語言地理學的解釋。完稿時經潘家懿教授、韋煙灶教授 多所指正。同時參考了許世融有關本研究區的祖籍人口研究（許世融2011 ，已在本刊同時刊出），韋煙 灶教授並分享其本研究區的祖籍地圖 （【附圖九】），謹此一併致謝 。 30 洪惟仁 方言的多樣性、以及奇特的分佈狀態吸引了許多地理學者和語言學者的好奇與研究 興趣 。台灣沒有一個地區的方言分佈受到這麼多關注。本文目的是針對這個地區的語種 分佈進行地毯式調查 ，並就其分佈狀態進行分類 ，繪製語種分佈區劃地圖 。 2.研究方法 首先回顧一下前人的研究成果 ，並指出本文在研究方法上以及地圖繪製方法上的特 殊之處 。 2.1 文獻回顧 2.1.1 宏觀的研究 台灣的語言方言分佈地圖的繪製起源很早 ，可以說是亞洲最早發展的地區。小川尚 義在 《台日大辭典》（1907）所附的 「臺灣言語分布圖」（【附圖一】）是有史以來第 一張台灣語言地圖 ，該圖是小川尚義所繪製 ，他把支那語 （漢語）分成漳州、泉州、客 人三類，各有清楚的分佈區 。 這張地圖如何繪製 ，作者沒有說明，其方言區劃大概主要根據祖籍或民族別資料 ， 但我們詳細和臺灣總督府及 1928 年出版的《台灣在籍漢民族鄉貫別調查報告》所載的〈臺 灣在籍漢民族鄉貫別分布圖〉做比較，雖然大體上一 1 致 ，但細節上有些不同，看出有更詳細的語言或祖籍 調查資料做根據。不過祖籍資料只分閩粵，不分閩客 ， 這張地圖關於閩客語分佈有些錯誤標示 ，都是因為這 個誤把閩粵等同於閩客 。譬如西螺 、二崙 、崙背東部 是漳州詔安客語的分佈區 ，地圖卻歸入漳州區 ；又如 雜居八德 、鶯歌西部 ，直到近年都還存在的詔安腔客 1 本文初稿認為基於台灣總督府於 1905 年進行了戶口普查 （臺灣總督府官房臨時戶口調查部 1907 年刊 行），因為這次的普查有語言使用項目，因此本圖也算是有語言調查根據 ，不過許世融教授的考證認為 本圖製作來不及參考1905年的戶口普查，有可能只參考了1901年的人口資料（詳參本刊許世融論文4.1.1 節）。換言之 ，小川尚義的地圖實際上等於是祖籍分佈圖，只是參考的年代比 1926 年總督府的調查更 早而且更精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