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的后权威主义_转型期中国社会的政治价值观及其变迁分析_李路路.pdf

经济社会 “分化的后权威主义” 2015/01 开 放 时 代 “分化的后权威主义” ——转型期中国社会的政治价值观及其变迁分析 ■李路路 钟智锋 ［内容提要］本文通过世界价值观调查（1990—2007）和中国综合社会调查（2010）的数据，围绕着政体偏 好、政府偏好、政治重要性、政府信任度和政治顺从这五个维度，分析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人政治价值观 的基本模式及其变迁趋势，发现中国人存在较为一致的、因此是主导性的政治价值观，这种价值观的基本 特征是偏好、信任并顺从权威政府，但强调政府以人的自由与发展为导向，可称之为“分化的后权威主 义”。在过去二十多年里，虽然中国社会经历了时代变革和世代更替，但中国人的政治价值观并没有经历 整体性的变迁，这种政治价值观为中国社会的转型提供了支持。 ［关键词］政治价值观 分化的后权威主义 转型社会 主流价值观 一、问题与研究背景 会特征及其变化过程的，是当代中国人的价值观 模式和变迁研究。这是一个受到高度关注但又 本文是基于抽样调查数据，分析当代中国人 缺乏系统分析的领域，充满了道听途说、自我推 价值观系列论文之一，关注的是近二十多年来中 论，甚至是想象以及说教和争论。 国人政治价值观的基本模式及其变迁趋势。 在中国，价值观研究重新回到人文社会科学 人们可以从各种不同的视角揭示当代中国 研究的中心，经历了一个曲折的过程。20世纪80 社会的特征，并透视中国社会在改革开放过程中 年代改革开放初期，长期教条式禁锢的解除和对 发生的变迁，例如，经济增长、对外开放、城市化、 历史的反思，使得“迷惘”或“价值真空”成为当时 社会分化等，其中一个从独特的视角揭示中国社 的“热词”之一。随着90年代中国社会大规模向 李路路：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理论与方法研究中心（LiLulu，CenterforStudiesofSociologicalTheoryMethod， RenminUniversityofChina） 钟智锋：中国人民大学调查与数据中心（ZhongZhifeng，NationalSurveyandResearchCenter，RenminUniversity ofChina） □ 172 经济社会 “分化的后权威主义” 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型，有关价值观的话题逐渐沉 但也有不少的学者强调中国人中仍然存在 寂，并被边缘化，一时间人们好像都明白了应该 某种主流价值观。例如，王绍光（2008）把核心价 追求什么、如何追求。将对价值观的关注重新带 值观界定为被大多数人所接受的观念，他的研究 回来的，是伴随经济高速增长、市场化改革不断 发现，在个人与家庭、他人、群体、社会、政府、国 深入、社会分化日益加剧而出现的道德缺失，甚 族和终极目标的关系等七个层面，都存在一个核 至“世风日下”所引发的大量社会问题。 心价值观，如重视家庭、强调迁就与容忍、集体本 21世纪以来，文化价值观作为维持社会秩序 位、重视平等、依赖与支持政府等。他认为这些核 和不同群体关系的最终机制重新为人们所认识 心价值观体系为社会转型提供了精神支持。沈明 （帕森斯，2003）。与国家强调主流或核心价值观 明（2008）用北京市社会经济跟踪调查的数据分析 同步，一些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