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学术_P_O_克里斯特勒.pdf

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 的人文主义学术* ［美］ 克里斯特勒 P . O . 一 我在本文里试图描述的思想运动，在现代历史学讨论里常常受到忽 略、低估或误解。然而我们会看到，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典人文 主义，是西方文明史中一个极有意义的现象。古典文化遗产在西方文 化史里一直扮演着独特的角色，而在对它的转换、研究和阐释中，文艺复 兴则代表了一个新的、非常重要的阶段。在古典模式的影响下，文艺复兴 时期的人文主义带来了具有深远意义的文学转型，首先是新拉丁文学的转 型，其次是各种方言或民族文学的转型；文学的转型不仅影响到文学形 式和风格，还影响到文学的内容。在哲学思想领域——这恰好是我的专业 兴趣范围，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其重要性并非就其对观念的起源言 之，而主要在于它对旧思维模式的发酵作用。人文主义重申了古代许多长 期不被认真对待的观念，并且提出了一些十分有趣和有些新奇的问题，由 此而根本改变了哲学思考、哲学讲授和哲学写作的形式和风格。虽然这一 思想运动起初只是文学的和学术的，但它通过其代表人物的成就和言论所 赢得的时尚权威地位，在意大利和其他地方，最终影响到文艺复兴文明的 所有其他领域：艺术和音乐、科学和神学，甚至法律和政治的理论与 实践。 在进一步探讨这个论题之前，有必要廓清我将使用的术语，尤其 是“文艺复兴”［Renaissance］和“人文主义”［Humanism］这两个术语的 多义性。“文艺复兴”一词在过去的百余年里，引起历史学家之间无尽的 争论，关于这个历史时期的意义和特征有着许多不同的看法，这些看法涉 及到文艺复兴之前和之后的历史时期，以及它开始和结束的确切年代。有 人认为文艺复兴时期持续长达四百年，也有人认为仅有二十七年，更不论 还有些学者认为完全不存在文艺复兴。正如我们会在弗格森［Ferguson］ 教授和韦辛格［Weisinger］教授的研究中见到的，对这一时期意义的界定 和评价如此众多且无所适从，致使我们回到这样一种界定——在其他领域 []原载于 《百年评论》［The 提出这种界定有时表示绝望，将文艺复兴定义为文艺复兴历史学家所讨论 * CentennialReview］，第 的一段历史时期。我对这一界定并不十分满意，更愿意将其界定为：这 4卷，第2辑，1960春季号， 是一个明白自己是文学和学术复兴或再生的历史时期，无论实际状况是否 243-266页。本文据1959年 3月18日在锡拉库萨大学的 符合这种说法。不过我觉得这一说法较好地回避了争论，并使文艺复兴与 演讲改写。 4 新美术：2006年第6期总第27卷 大致从公元1300年到1600年的历史时期联系起来，传统上也一直使用“文艺 复兴”指称这一历史时期。我至少是在这个意义上使用这一术语。 我很高兴地说，“意大利”这个术语并不如此含混，然而意大利在文艺 复兴时期所扮演的角色却是学术争论的热门话题，这一话题又与文艺复兴本 身的问题紧紧联系在一起。根据雅各布 ·布克哈特 ［JacobBurckhardt］的 那部名著——今年将有纪念该著出版一百周年的活动，意大利在文艺复兴时 期具有特殊的文化领导地位，文艺复兴文明的许多特有表征，在欧洲其他国 家出现的时间要比在意大利晚许多，并且是意大利影响的直接结果。这一观 点一直受到许多偏爱其他国家的史学家的挑战，他们成功地向我们展示出文 艺复兴在各国呈现的特殊面貌，这些特殊面貌不仅有别于意大利文艺复兴， 而且反映出相关国家的本土背景和传统。虽然我极愿认同那些工作，但我倾 向于布克哈特的核心见解，坚持他的观点：文艺复兴许多重要的文化发展起 源于意大利，尔后通过意大利传播到欧洲其他地区。支持这一观点的证据大 量存在于视觉艺术里，在文艺复兴的人文主义中也同样存有令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