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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视角下的明代田赋折银征收 —— 以《万历会计录》山西田赋资料为中心 万 明 侯 官 响 摘 要 ：1 6 世 纪 ，晚明中国之财政与税收发生了以白银货币化为主要内容的变革，万历十年(1582)刊 刻的《万历会计录》记录了这一变革的成果。其中田赋征收的起运存留和折银情况，为我们了解明代万历 时期及之前的财政结构和演进，探 讨 财 政 视 角 下 的 田 赋 折 银 以 及 白 银 货 币 化 的 发 展 历 程 提 供 了 丰 富 资 料 。以山西为例，从《万历会计录》可以看出：万历六年山西全省的田赋白银货币化程度已经达到了 32% ， 这与嘉靖之前山西田赋折银的偶发性、随意 性 相 比 ，显 然 有 了 进 步 。田赋以 外 ，山西 对 其他 各种徭役 、商 税 、杂税也征收银两。此 后 ，随着万历清丈，一条鞭法的普遍推行，白银货币化遂进一步深入，国家财政体 系处于转型之中。在全球化开端之时，山西这一趋势，与当时国内、国际经济发展的大趋势是一致的。明 代白银货币化的过程是漫长的、艰 难 的 ，也是不可阻挡的。 关 键 词 ：明代；山西；田赋折银；《万历会计录》；财政结构；白银货币化 16世纪中后期，中国社会发生了令人瞩目的社会变迁。其中，在经济方面实行的“量地计丁，一 概征银” 的一条鞭法，即白银货币化下的赋役折银，标志着中国长达两千年的实物税制逐渐变换成货 币税制，推动了粮食市场和劳动力市场的形成和发展，进而推动了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和社会转型。 在全球化开端之时，晚明中国通过白银与世界接轨，参与世界经济活动，进而与整个世界互动。以白 银为统一计量单位乃至赋役征收形态的明代财政货币化，在中国财政史、赋役制度史和货币史上不 啻是一个划时代的变化。明代的赋役折银，从宣德五年(1430)周忱改革算起，发展至嘉靖初年(约 1530年左右)出现“一条鞭法” ，再到万历初年(约 1580年左右)向全国推行，经历了约一个半世纪的 时间。与白银货币化的赋役改革相适应，以白银作为主要计量单位，编制统一的国家财政总账，便 提到当政者的议事日程。万历九年(1581)，反映这一改革成果的《万历会计录》( 以下简称《会计 录》)四十三卷，由户部尚书张学颜主持定稿，次年刊刻。《会计录》约百万字，拥有数据4. 5 万余条， 对全国各项财政收支款项作了全面记载。卷一记录全国洪武、弘治旧额，万历六年(1578)现额岁入 岁出总数 卷二至卷十六，； 分省叙述了十三布政司和南北两直隶及各府、州、县田赋数额及沿革脉络； 卷十七至卷二十九，记载九边十三镇边镇粮饷，卷三十至卷四十三，分类记载内库供应、光禄寺供应、 宗藩禄粮、屯田、盐法、茶法、钞关、杂课的具体收支情况。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会计录》中田赋的起运存留和折银情况，为我们了解明代万历时期及万历 作者简介：万明，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历 史 研 究 所 研 究 员 ；侯 官 响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研 究 生 院 博 士 研 究 生 (北京 100732)。 ① 万 明 ：《白银货币化视角下的赋役改革》(上)，《学术月刊》2007年第 5 期。 ② 张 学 颜 等 撰 ：《万历会计录》(上、下)，《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第 52、53册，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9年。下引此书， 均为此版本。 以前的财政结构和财政状况、探讨财政视角下的田赋折银以及白银货币化的发展历程提供了有利条 件。我们可以采用白银作为统一的计量单位，摒弃以往采取的以实物简单加总罗列的方法，对晚明 财政结构和白银货币化程度进行梳理。不同的实物有不同的计量单位，同一种实物在不同的时间、 地点其价值也不相同，简单相加是不科学的，而货币计量是现代财政和现代会计核算的基本前提。 《会计录》所体现的历史价值不仅在于它是迄今为止保存下来的中国古代唯一的国家财政会计总册， 还在于它所蕴含的价值信息能够提供明代财政收支的货币计量标准，进而使我们获得探讨明代财政 乃至经济发展实态的可能。 无疑，《会计录》是研究明代财政、赋税、货币等方面社会经济史的宝藏。而今人对《会计录》的利 用和研究，还比较鲜见。已故梁方仲先生对《会计录》作过简单介绍。美籍学者黄仁宇先生的《十六 世纪明代中国之财政与税收》只提到《会计录》中的6 个数据，而《会计录》所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