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词话》quot;气象quot;说探析.pdfVIP

《人间词话》“气象”说探析 王海涛 (乐山师范学院中文系，四川乐山 614004) 摘要：“气象”是《人间词话》中的重要概念，它与“境界”关系密切，对它的理解将直接关系到对“境界”的评 价。本文追溯了《人间词话》气象说的传统文沦渊源，从生命关怀、个体感悟与悲剧体验三方面荆发了“气 象”的内涵并探讨了“气象”与“境界”的关系，提出“境界”是一种人生境界。气象具有与境界相通的特点， 是境界理论的基础。 关键词：王国维；《人间词话》；气象；境界 2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1206 工国维的《人间词话》是中国传统文学批评的终结之作，王氏于其中讨论了文学本质、文学创作及 文学批评渚问题，他提出的“境界”说影响深远，是中国传统文论和美学研究的重要概念，相关研究也日 趋深人，但学界对乇氏提出的与境界相关的其他概念则研究较少，“气象”即是其中之一。 事实上，佛雏、叶嘉莹等先生对《人间词话》中的“气象”已有论及，其观点影响至深，但尚有待深入。 近有李铎先生《论王国维的“气象”》一文专论此问题，文章肯定了气象在《人间词话》全书中的重要地 位，并对气象概念做r追本溯源式的研究以梳理王氏之“气象”的传统文论渊源，文章明确指出：…气 象’是境界的鼍化概念，是指境界深厚之程度，同时又是与创作主体的修养相关的概念。”‘啦该说，李先 牛已注意到了“气象”与“境界”的联系并对“气象”做了较明确的定位。但他认为《人间词话》第10则至 第33则都在讨论气象问题未免有概念泛化之嫌。笔者认为，对“气象”的探讨仍当以《人间词话》中有明 确表述的五则为基础，再联系“境界”、“意境”、“气”、“韵”、“格”等概念，探讨气象与以上诸概念的区别 和联系，从而对气象做一清晰界定÷ 众所周知，《人间词话》手定稿是在原稿基础上删定而成的，书中词话顺序多有调整，这是王氏用心 之处，于此可窥见千氏理论之自觉与理论建构之理路。《人间词话》前九则对境界从不同角度做了阐述， 是全书的总纲，其后诸则是对历代词作者的具体评价，皆按时间顺序排列。“气象”首次出现是在第10 则，评李白词“纯以气象胜”，并以《忆秦娥》为证。此则是作家论的开始，乇氏于阐述境界晚后即以气象 评词，令人深味。 前此的第九则可看作是由前八则专论境界向作家论转向的枢纽，在此则中王氏批判了严羽的兴趣 说和千士稹的神韵说，并指出自己之所以提出境界的原因——“探其本”可以看出，对“本”的理解直接 关系到对王氏境界说独创价值的认识。而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历来是评价王氏《人删词话》及其境界说的焦 点，也出现了渚多相近而又不同的观点。在这些观点中，以唐圭璋、叶朗、叶嘉莹等先生的说法较切实而自 说服力。o以上三家之说虽表述各不相同，但皆从境界与兴趣、神韵概念的内部差异人手加以分析，而忽略 了乇氏提出境界的哲学背景。要之，王氏作《人间词话》之时正是他耽于叔本华、尼采哲学之际，他对于历 史人生问题的深刻思索也影响到了他同一时期的文学观。前述土氏探本之说当可理解为他的文学本质观 的明确表述，而不仅是简单的概念区分。那么，土氏所探之本为何?人生也。于此可观其在《屈子文学之精 160 《江淮论坛》2006年第1期 神》中之表述：“诗歌者，描写人生者也。……然人类之兴味，实先人生，而后自然。故纯粹之模山范水，留连 光景之作，自建安以来殆未之见。而诗歌之题目，皆以描写自己深邃之感情为主。其写景物也，亦必以自己 深邃之感情为之素地，而始得于特殊之境遇中，用特别之眼观之。故古代之诗，所描写者，特人生之主观的 方面；而对于人生之客观的方面，及纯处于客观界之自然，断不能以全力注之也。……诗之为道，既以描写 人生为事，而人生者，非孤立之生活，而在家族国家及社会中之生活也。”o由此可见，王氏所探之“本”即为 人生，而此人生又非但一己之人生，乃普遍之人生。另，王氏此处所论之“情”“景”关系亦为《人间词话》所 论之一大问题。他说古代之诗偏重主观，自有一定道理，但应不限于古诗，因唐、五代、北宋词之佳者虽重 写景，实亦借景抒情，景语皆情语。故王氏所言之境界当可看作一精神境界或人生境界，或如其所言首先 是一种“高尚伟大之人格”((JC学小言》)、“雅量高致”(《人间词话·四五》)。o正因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