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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木兰花慢》词调还原研究 厦门大学中文系 胡萍 王玫 摘 要:唐五代以来，词的审美主体主要是朝廷贵族等文化水准较高的人，北宋柳永则一改词的高雅为通俗，赢得民间的广泛关注和喜爱。本文选取柳永的《木兰花慢》为例，试图考察柳永在词的格律、用韵、吟唱等方面所表现出的特色，以进一步彰显柳词独一无二的经典地位和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 关键词: 柳永；木兰花慢；格律；用韵 在宋代词史上，柳永是第一位大力创作慢词长调的词人，其词作一直是历代词评家们评论的焦点。在他现存的212首词中，有100多首长慢调，这些慢词长曲不仅在格律上具有某种特征，而且在用韵上也渐趋稳定和谐。当前，关于柳永的研究大多是从词人的身世背景、文人心态、思想人格等角度入手，或者结合具体词作分析其主题内容、艺术手法等。本文试图从微观的角度来考察，专门截取柳词中的《木兰花慢》作为研究对象，对词调的格律、用韵作具体统计分析，揭示柳永在“倚声填词”时运用词调词体的特征，并探讨柳词的吟唱效果，及其对后世文人创作所产生的影响。 一、柳永《木兰花慢》平仄格律分析 李清照谓：“逮至本朝，礼乐文武大备，又涵养百余年，始有柳屯田者变旧声，作新声，出《乐章集》，大得声称于世。”柳永“新声”之于“旧声”的变革，其中包括平仄格律和用韵两方面的内容。首先词的格律化，可从两个方面来分析，一是规定词调的字数，另一则是规范词调的韵脚。为了能更好地说明这一问题，且对柳永的《木兰花慢》进行分析。 柳永的《木兰花慢》词体较整齐规则，均为双调，一百一字。前段十句五平韵，后段十一句六或七平韵。其中各种句式相间，长短不一，但主要以二、四、六言句式为主。笔者根据前后片韵数的不同，将这三首词分为两种格式，下面对其进行比较分析： 1．前阙十句，押五平声韵，共50字；后阙十一句，押六平韵，共51字。 倚危楼伫立 倚危楼伫立，乍萧索、晚晴初。渐素景衰残，风砧韵冷，霜叶红疏。●○○●●　●○●　●○△　●●●○○　○○●●　○●○△云衢。见新雁过，奈佳人自别阻音书。空遗悲秋念远，寸肠万恨萦纡。○△　●○●●　●○○●●●○△　○●○○●●　●○●●○△皇都。暗想欢游，成往事、动欷歔。念对酒当歌，低帏并枕，翻恁轻孤。○△　●●○○　○●●　●○△　●●●○○　○○●●　○●○△归涂。纵凝望处，但斜阳暮霭满平芜。赢得无言悄悄，凭阑尽日踟蹰。○△　●○●●　●○○●●●○△　○●○○●●　○○●●○△ 古繁华茂苑 古繁华茂苑，是当日、帝王州。咏人物鲜明，土风细腻，曾美诗流。●○○●●　●○●　●○△　●○●○○　●○●●　○●○△寻幽。近香径处，聚莲娃钓叟簇汀洲。晴景吴波练静，万家绿水朱楼。○△　●○●●　●○○●●●○△　○●○○●●　●○●●○△凝旒。乃眷东南，思共理、命贤侯。继梦得文章，乐天惠爱，布政优优。○△　●●○○　○●●　●○△　●●●○○ ●○●●　●●○△鳌头。况虚位久，遇名都胜景阻淹留。赢得兰堂酝酒，画船携妓欢游。○△　●○●●　●○○●●●○△　○●○○●●　●○●●○△ 2．前阙十句，押五平声韵，共50字；后阙十一句，押七平韵，共51字。 坼桐花烂漫 坼桐花烂漫，乍疏雨、洗清明。正艳杏烧林，缃桃绣野，芳景如屏。●○○●●　●○●　●○△　●●●○○　○○●●　○●○△倾城。尽寻胜赏，聚雕鞍绀幰出郊坰。风暖繁弦脆管，万家竞奏新声。○△　●○●●　●○○●●●○△　○●○○●●　●○●●○△盈盈。斗草踏青。人艳冶、递逢迎。向路旁往往，遗簪坠珥，珠翠纵横。○△　●●○△　○●●　●○△　●●○●● ○○●●　○●○△欢情。对佳丽地，任金罍罄竭玉山倾。拼却明朝永日，画堂一枕春酲。○△　●○●●　●○○●●●○△　○●○○●●　●○●●○△ 柳词三首与正体格律相合，皆押平韵。开端分别用“倚”、“古”、“坼”三个“一字领”黏合下面二句，形成联系，其中，第二句将六言折腰成三、三形式。接下来，前片第三句，后片第四句，皆以仄声“一字领”引出下面四言三句，然后承以两言短韵，紧接着又是“仄平仄仄”的过渡句式，承上启下，后面又分别以“奈”、“聚”、“聚”这三个仄声韵领七言一句，其后乃六言二句。总体上看，下片与上片的句法基本对称，惟开端有异，体现了柳词“长短句”变化不定的鲜明特色，以及防止歌唱凝滞僵化的状况，显得机动灵活。 柳永前两首与《坼桐花烂漫》词大致相同，惟前两首后片第二句不押韵，而《坼桐花烂漫》押一四言短韵略异。 自从柳永这首《木兰花慢》一出，后世在填此调时几乎都以这三首词为标准。例如蒋捷的《傍池阑倚遍》： 傍池阑倚遍，问山影、是谁偷。但鹭敛琼丝，鸳藏绣羽，碍浴妨浮。●○○●●　●○●　●○　●●●○○　○○●●　●●○寒流。暗冲片响，似犀椎带月静敲秋。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