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镜像的自恋诗学+——戴望舒诗歌中的记忆修辞与自我的精神分析.pdfVIP

第36卷 第4期 江汉学术 Vol.36 No.4 2017年8月 Jianghan Academic Aug，2017 教育部名栏 现当代诗学研究 栏目主持人：张桃洲 刘洁岷 反镜像的自恋诗学 ——戴望舒诗歌中的记忆修辞与自我的精神分析 1 2 [美]米家路（文），赵 凡（译） （1.美国新泽西学院 英文及世界语言文化系，新泽西 幽茵 08628；2.云南艺术学院 文华学院，昆明 650102） 摘 要：由于现代性的飞逝时间撕碎了中国文化叙述的总体性，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唯有文化的碎 片保存在记忆的气息之中。在这种从1920年代到1930年代的转向中，断裂的时间意识在戴望舒的追忆诗学中逐渐 内在化，为诗人提供了观照自我与他者之间身份张力的反镜像行为。通过记忆、女性与花朵的修辞转化，戴望舒在 现代汉诗的自我形塑冲动中发掘出了一个划时代的自我精神分析学，即自我经他者而塑形。戴望舒这种独特的反 镜像自恋诗学一方面标明了从郭沫若，经李金发到戴望舒之间，自我形塑嬗变的边界；另一方面，反映了中国新文 化叙述中自我身份之进步的成熟展望，从而创造性地回应了自我意识对历史气息的召唤。① 关键词：戴望舒；诗学；自我形塑；镜像；精神分析 中图分类号：I207.25 文章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6152（2017）04-0038-015 DOI：10.16388/42-1843/c.2017.04.006 而我是你 莫绪涅的怀抱 。……但作为缪斯之母，“回忆” 因而我是我 （Gedächtnis）并不是任意地思念随便哪种可思想的东 ——《眼》 西。回忆在此乃是思想之聚集，这种思想聚集于那种 在戴望舒的追忆诗学中，记忆焦虑源自于丽人 由于始终要先于一切获得思虑而先行已经被思想的东 的逝去以及不可能通过记忆复归其美丽。虽然每 西。回忆聚集对那种先于其他一切有待思虑的东西的 思念。这种聚集在自身那里庇护、并且在自身中遮蔽 当记忆发生时都唤醒每一次时间中的悲伤与痛苦， 着那种首先要思念的东西，寓于一切本质性地现身、并 但这种追忆的无能为力却成为其诗歌创作的持久 且作为本质之物和曾在之物允诺自身的东西。回忆， 源泉；当戴望舒投入他记忆的固恋时，那个神秘的、 即被聚集起来的对有待思想的东西的思念，乃是诗的 匿名的、难以触及的丽人便凸现为诗歌的突出主 [3] 源泉。 [1]94-199 题。 然而，在戴望舒的诗性追忆中，对女性主 记忆意味着丧失，但丧失仅存于追忆的复归 题的推崇，可以谱系性地追溯到记忆的希腊词根： 中，仅存于伟大的缪斯的女性气质之复归中，丧失 摩涅莫绪涅（Mnemosyne），一个拥有神话与诗性要 的才得以被记起。在现代主义诗学中，记忆的这种 素的记忆女神。在希腊神话中，摩涅莫绪涅是缪斯 女性特征被如此强烈地受到称颂。在波德莱尔那 女神的母亲，她掌管着聚集、容纳、纪念、赠予、回忆 里，它被视为“我的回忆之母，情人中的情人”（《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