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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恕与惩罚 ——刑事政策下家暴受害妇女杀夫案轻刑化处罚浅析 单 位：莆田市公安局法制支队 作 者：林 韩 联系方式时 间：2016年6月 宽恕与惩罚 ——刑事政策下家暴受害妇女杀夫案轻刑化处罚浅析 【摘要】对妇女、儿童权益的特殊保护是各国的共识。在家暴受害妇女受尽丈夫的虐待后感觉到死亡的威胁，以此杀害丈夫的案件，与其他暴力案件相较有其特殊性的一面，家暴受害妇女既是受害者又是加害者，其人身危险性较低。在现行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指导下，对家暴受害妇女杀夫案件定罪轻缓化、量刑宽和化、行刑人性化才综合平衡了对杀人行为的惩罚和对家暴受害妇女权益的保护，体现了刑法的谦抑性。 【关键字】 刑事政策 家暴受害妇女 轻刑化 一、我国家暴受害妇女杀夫案件及量刑 （一）从陈拴霞案件说起 2003年1月17日，河北省宁晋县苏家庄乡东马庄村这个原本就不宁静的村庄又一次陷入了舆论的风波。该村农妇陈拴霞不堪忍受丈夫12年无理而残暴的毒打，将毒鼠强放入食物中毒死了丈夫张军水。2003年7月，河北省宁晋县人民法院对此案作出判决：法院认为刘拴霞杀人动机的形成，是因为丈夫张军水长年家庭暴力所致。刘拴霞犯罪的主观恶性和社会危害性不大，因此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刘拴霞有期徒刑12年。 在这个案件中所折射的其他问题并没有法条中规定的故意杀人那么简单。12年间刘拴霞遭受的毒打不计其数，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就是在这样他人不敢插手劝阻，自己随时面临被打死的危险情况下，刘拴霞在食物中投入了毒药。然而在遭受了无止境的家庭暴力没有得到救助之后，陈拴霞又面临12年的牢狱之灾，这样的判决是否公正值得怀疑。 在这个案件中，还有这样的细节，张军水的全部家人各自提交材料替刘拴霞求情，认为张军水是“死有余辜”。村民们均认为，除却杀害丈夫一事，陈拴霞不具有任何人身危险性，没有再犯的可能性。在这样的情形下判处刘12年的刑期是否合理？是否符合刑罚的目的？ （二）家暴受害妇女以暴制暴：永不落幕的悲剧 女性暴力犯罪的存在和很多原因紧密联系，但是不可否认，家庭暴力是引发女性暴力犯罪的一个重要原因。截止2007年4月，陕西省女监因婚姻家庭矛盾引发暴力犯罪的女服刑人员达171人，福州市妇联对女监重型犯的调查发现，“监狱里犯有重伤害、杀人罪的女性罪犯，大约 80%是因为家庭暴力导致的以暴制暴而犯罪。[1] 笔者对近些年来报道的部分家暴受害妇女杀夫案件进行对比，如下图： 时间 地点 被告人 罪名 判决结果 2013年 四川省 李彦 故意杀人罪 死刑 2012年 江苏省 左某 故意杀人罪 7年 2009年 利川市 罗某 故意杀人罪 13年 2006年 上海市 王长芸 故意杀人罪 14年 2005年 内蒙古 刘颖 故意杀人罪 3年缓刑5年 2005年 枣阳市 李某 故意杀人罪 11年 2002年 施甸县 汤翠连 故意杀人罪 10年 在上述案件的判决对比中可以看到，首先，家暴受害妇女杀夫案件中，因为主观上带有剥夺对方生命的故意，又实施了杀人行为，在罪名的确立上没有争议，基本上都是以故意杀人罪定罪。其次，在具体的量刑上多数是维持在10年左右的刑期，量刑畸重，超过了社会一般人的预期。最后，对待该类型家暴受害妇女杀夫案件，刑期的幅度相差较大，例如上表所列，最重的可达到死刑，最轻的可达到判处有期徒刑3年缓期5年，同样是家庭暴力受害者，类似的杀人行为，但是刑法给予她们的却是相距甚远的处遇，同案不同判说明在对待家暴受害者妇女杀夫案件的量刑上，目前来说仍然没有达到统一。 二、家暴受害妇女杀夫案件的特殊性分析 （一）家暴受害妇女多受到死亡威胁 家庭暴力的发生一般具有隐秘性，这就使得家庭暴力受害者在遭受侵害后求助无门。家庭暴力的实施主体常常采用暴力和以暴力相威胁的方式要求受害者不许向外界求助，不许离婚，受害者基于对其他亲友人身安全的考虑和担忧受到更为严重的报复，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在杀夫案件中，多数情况是发生在家中，且受害妇女在遭受家暴不久后情绪激动之时，作案工具简单，作案手段原始，有时为了泄愤还有碎尸等情节，在案发后多数都能自动投案。从这些中可以看出，她们对于杀夫并不是出于蓄谋已久，而是面临不将其杀死自身则面临死亡威胁的情境，并且她们并不逃避法律责任。所以，在该类案件中，只是重视犯罪结果，而不注重犯罪杀人的原因，有所不公。 （二）家暴受害妇女杀夫案件针对对象特定，民愤较小 家暴受害妇女杀夫案件由于其起因是承受不住家庭暴力的伤害，因此其所针对的对象一般仅特定于家暴实施者，可以说其犯罪的原因归结为施暴者过错的较多，而其自身社会危害性较小，对于社会和其他人并没有潜在危害性，应该同一般杀人案件区分开来。如陈兴良教授认为“，受虐妇女杀夫案是一种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