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纠纷中国家法与民间法的互动——法律史和法律人类学相关研究评述研究.pdf

人类学与乡土中国 乡村纠纷中国家法与 民间法的互动 ——法律史和法律人类学相关研究评述 张佩国 就管见所及，针对中国乡村社会纠纷中国家法与民间法的关系问 题，法律史和法律人类学领域的部分学者做了相当出色的工作。法律 史方面，尤以黄宗智、寺田浩明、梁治平等学者就清代司法性质和“第 三领域”概念所展开的学术争论最具影响。 滋贺秀三从中国法文化的视角探讨了清代民事审判性质问题，将 其归结为“听讼”这样一种教谕式的调解，“在那里，地方官以作为地方 乡村纠纷中国家法与民间法的互动 官员的威信和行使一定强制力的权限为背景，主要依靠建立在情理基 础上的判断——如果有相关的法律条文则不妨参考之——来劝导说 服当事者以平息纠纷。”(D滋贺的观点可以概括为“情、理、法”说。他 在同一篇论文里也承认在研究中国诉讼审判制度时，内心里一直把西 欧的诉讼观和审判制度作为参照，但这是一种比较研究的意识，并未 将西欧的诉讼观作为价值的先导。 但黄宗智却就此批评说：“滋贺他们研究法制的方法，主要是德国 传统的法理学，要求抓住一个法律传统的，甚至于是整个社会和文化 ①滋贺秀三：《清代诉讼制度之民事法源的考察》，载《明清时期的民事审判与民间契 约》，法律出版社1998年版，第85页。 7 面37 的核心原理，……而我的研究方法首先要求区别不同层次的官方表 达，再注意到官方表达和民间表达的不同。”①他还特别注意到清代民 事审判中表达与实践的背离现象，从话语、表达上看，清代法律和民闻 李主会均不存在近我琵法意义上憋产权疑念，懿事实主许多诞讼当事人 还是成功地邋过法庭保护了斑邑的财产，强≯清代法律在实践的意义上 有保护产权的实质②。 国家法(包括立法及作为法律实践的司法)与民间法既不是截然 对立的，也势葚#均质的整体。以“表达与实践的背离”的理论假设，从 理论酶逻辑上缎乎鲍“情、瑾、法”说更有穰予解释重家法与鹣闻法酶 多元互动慕系。但问题在于，国家法与民间法虽不是二元对立关系， 但总可以在事实上存在着一种对应关系，正如滋贺秀三的学生寺田浩 明对黄宗智的批评：“这种瑕论结构上的勉强归根到底来自超越于听 讼与民阉民枣河惯的大致对应这种事实性美系，丽直接得幽了‘依法 保护投零l’这～规范性命题。”“因为黄教授瓣I作实际上意昧着激嚣 欧近代型的审判模式为蓝本，并从清代听讼巾也找出相符的要素。”③ 仅仅将视野限定于理解国家法与民间法的关系，是远远不够的，可能 会陷入粗糙丽又勉强的理论困境中。这里的关键不在于从逻辑上界 乡村纠纷中国家法与民间法的互套 定国家法与＆闻法的关系，聪是应将其放到特定的社会历史场景孛观 察其内在的逻辑，而不是仅仅飨出某种规范性的理论假设，因此滋贺 的“情、理、法”说和黄宗智的“保护产权”说都有其方法论上的局限性。 寺田浩明试图从理解氐间法秩序的视角来解释民事审判的性质 问题，认为“没有必要特意在逻辑上或史料上将诉讼的抑制与‘表达’、 ①黄宗智：《中国法律制度的筑济史、社会史、文化史研究》，《北大法律评论》第2卷 第1辑，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第367贾。 @黄宗智：《琵事审判与民间调解：渍代的表达与爽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拙1998年 救，第226页。 ③寺霉渗臻：《潦霰嚣事窜熟：羧震及意义》，载《魏大法律译论》蒂l卷第2辏，法律叁 版社19斡年版，第513—61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