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与返乡 贾平凹散文的 乡下人 心态 郭子辉.pdfVIP

2009/4 出走与返乡:贾平凹散文的“乡下人”心态 郭子辉 刘晓岚 众所周知，贾平凹的创作心态中一直有着强烈的“乡 去时更长，走不到几程，小腿就哗哗直抖，稍不留神，就 [1] [4]361 下人”的文化意识。 贾平凹直言自己是“山里人”，甚 会跪倒下去” ，因此经常磕得脚破血流。“文革”武斗 至大声疾呼“我是农民”，这不仅体现在他的小说创作 开始后，作家离开了课堂，回到乡村，成了一名公社的社 中，在他直抒胸臆的散文创作中也表现得更是淋漓尽致。 员，乡里的“老农们全不喜爱我做他们帮手，大声叱骂， 本文就贾平凹散文进行分析，发现这种“乡下人”心态是 作践”[3]600，在这种情况下，队长分配“我”到妇女组里去 一个复杂的矛盾体，人们往往关注他对乡下人文精神的皈 做活，让一帮婆娘们来管制，用唾沫星子淹“我”。在这 依——返乡的一面，忽视他对“乡下人”身份的背叛—— 里我们看不到贾平凹对童年乡土生活的讴歌，留下的更多 出走的一面，而“出走”恰恰是“返乡”的前奏，“返 的是对农村生活苦难的回忆和顽强的挣扎。 乡”则是他“出走”后的必由之路，换言之，贾平凹散文 家庭的变故、生活的艰辛、身体的弱小、语言的木 中透视出的“乡下人”心态是对乡土背弃与皈依的一组矛 讷、乡人的嘲讽既造成了作者自卑的心态，又促使他反思 盾。 觉醒。如何摆脱农村生活的境遇，如何实现他曾经许诺过 的将来买最好吃的东西孝敬父亲的豪言壮语，如何使他为 一、出走：“乡下人”身份的蜕变 母亲分忧解难的梦想成为现实？这些思考一步一步逼迫他 寻找走出自卑的途径。他开始狠命的学习，坚持自学，读 贾平凹的一系列散文热情讴歌了家乡的山水人物， 完了中学全部课程。恢复高考后，他考取了西北大学， 凸显了他对田园乡土的迷恋，及至后来，写出长篇散文 使他逃离贫困、走出乡村的理想成为可能。他这样描述自 《我是农民》，明确标明自己的“乡下人”身份，在他几 己进入大学后的感受：“这是我人生中最翻天覆地的一次 十册、数百篇的散文作品中，这种“山里人”“乡下人” 突变，从此由一个农民摇身一变成城里人，城里的生活令 的夫子自道随处可见。我们似乎看到一个有文化的“乡下 我神往，我知道我今生要干些什么事情，必须先得到城里 人”在经历了几十年的城市生活之后，大有背起行囊毅然 去。”[3]603 “乡下人”的生活使他自卑，“乡下人”的自 返乡的姿态，作为著名作家的贾平凹，对“乡下人”这一 卑使他反思，而这种自卑和反思一旦有了突破口，一旦有 身份似乎情有独钟。然而，对田园乡土眷恋不舍的贾平凹最 了命运的转机，他那种逃离乡村的心态开始觉醒。这时， 初却是以背叛农民身份、力图做一个城里人为出发点的。 进城，必须进城，已经成为一种信念，在这种信念的驱使 1.自卑与觉醒：对“乡下人”身份的背弃 下，他对城里生活的神往，使他自觉不自觉地完成了对 走出乡村力图做一个城里人的心态，是与贾平凹的 “乡下人”身份的背叛。 身世、家境、遭遇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在《祭父》《纺车 2.出走与进城：自我实现的身份追求 声声》《自传——在乡间的十九年》《西大三年》《我的 “乡下人”的身份果真有那么可怕吗？逃离土地、出 台阶和台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