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梦龙是俗文学家ma ，李双华，江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pdfVIP

第21卷 第5期 江汉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V.1.21 No.5 2002年 10月 journalofJianghanUniversity(H} itiesandSocialSciences) n t.2002 冯梦龙是俗文学家吗? 李双华 (南京工业大学法政学院，江苏南京210009) 摘 要:冯梦龙编撰的 “三言”是古代通俗白话短篇小说的杰作，但不能简单地将它们划入俗文学的范围，归入 文化小传统。相反，“三言”较多地体现了儒家正统思想，与处于自发状态的说话艺术和宋元话本小说有较大差别。 它们在思想内A、文学形式、审美趣味上都发生了变化。“三言”是白话短篇小说稚化的标志。 关键词:冯梦龙;三言;通俗小说 中图分类号:1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6152(2002)05-0037-04 冯梦龙以其编撰的 “三言”而在中国古代小说史 说的赞誉和提倡，很容易使人认为他的白话小说与 上享有崇高的地位。他一生致力于通俗文学、民间 宋元话本一脉相承。另外，他在戏曲、民歌上也有较 文学的搜集、编纂、创作，在戏剧有 《墨憨斋定本传 大成绩，因此，冯梦龙常常被认为是明代俗文学的代 奇》，在民歌有挂枝儿》、《山歌》，“三言”中也有不少 表。 宋元民间旧本。正因为如此，人们就将他列人俗文 然而，笔者认为，若从文学史的内在轨迹上看， 学家或民间文学家的行列，也有人将他划人文化小 其真实情况可能刚好相反;延续了漫长年代的民间 传统的范畴，把他说成是市民思想的代表。当然，这 说话艺术，到了明中后期，具体地说到了冯梦龙时， 种分类并非全无根据，冯梦龙的作品中确实含有民 发生了意味深长的变化，即由民间文学向着文人文 间思想的成分。但是否就能因此而将它们划人民间 学转变，或者说，朝着雅“”的方向发展了。鲁迅将明 文学的范围?是否就能将冯氏归人市民阶层或划人 人作品定名为拟“宋市人小说”而不直称话本是极有 文化小传统?这样处理是否过于简单化?文化现象 见地的。程毅中则走得更远，他直以为再将明人之 是复杂的，用条块分割的方式排队分类，是难以确切 作称为 话“本”是不对的。属于民间说话的宋元话本 解释文化现象的，更难以认识文化现象的本质。 与明代文人所作的短篇小说本不是一回事。孙楷第 冯梦龙的小说重视娱乐性。他对以娱乐为主要 基本上也持这一观点，他认为宋元人与明人“造作的 目的的宋元话本大加赞赏。“三言”中的作品也有和 动机”不同，一个是供讲唱，一个是供阅读，二者大不 宋元话本一脉相通之处。那么，冯梦龙从事白话小 一样。明人 “只是作小说拟话本之体，不是真的话 说的编撰创作是否就是宋元说书人的艺术活动的延 本，，{’〕。 续?冯氏的小说编撰与宋元说话是什么关系呢? 孙楷第在谈 三“言”时还是比较谨慎的。他将其 从内容上看，“三言”中有对市民生活有着生动 中被重订的宋元旧作与明人作品作了区分，没有混 的描绘，对市民心理有深人的刻划，为读者展开了一 为一谈。但笔者认为，被重订的宋元旧作与原来供 幅世俗的画卷。正是极“摹世态人情之歧，备写悲欢 说话用的话本(底本)已经不是一回事。被冯梦龙整 离合之致”。它确实不同于古代诗文的美学范式，而 理编人“三言”后，其整体意义也与原作不同。冯梦 着力于表现普通市民的生活和喜怒哀乐，显示出浓 龙从事话本的整理，其目的也不是要将民间说话艺 厚的市民思想感情和审美趣味。在表现形式上采用 术发扬光大，而是要把它带人新的文学天地。让具 通俗流畅的白话语言，尤其是采用了具有深厚民间 有阅读能力的人，特别是文人雅士仔细欣赏。它们 传统的话本形式。这便给人一种印象，似乎冯梦龙 已不能仅仅被看作是宋元旧制，只是保留着某些旧 就是在从事话本的编写、创作。加上他对宋市人小 日的形式和风格;它们与明人新制一起，在总体上都 收稿F!期:2002一05一20 作者简介:李双华(19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