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一文化不利于人与自然的动态平衡——漫谈生物多样性与文化多样性研究.pdf

单一文化不利于人与自然的动态平衡 — — 漫谈生物多样性与文化多样性 ◎刘华杰 摘要 人类属于生物．生物多样性内在地就不应排除人类文化。按广义的理解 ．文化多样性是生物多样性 的一部分。生物多样性与文化多样性相互作用 因此保护生物多样性 ．要拓展视野．要落到实处 就 要重视 民族文化多样性的保护．不能脱离传统和实际讲所谓的 科“学 。 O26 文化多样性与生物多样性不只是一种类比关系 问：我们谈到生物多样性和文化多样性 的时候 ，往往 只是对二者做一种类 比，但它们 有没有实质性的关联?比如，一个地区的生物多样性如何影响了该地区的文化多样性，而 该地区的文化多样性又如何维护 (或破坏)了它的生物多样性? 答 ：这是一些好 问题 。对于生物多样性的概念 ，可作多角度 的理解 。早先可能更多地 是从物种 的层面理解 ，比如物种多似乎就意味着生物多样性较好，进而生态较好。这 当然 有道理，但还不够细致、全面 。后来 ，向下开始讨论基 因的多样性 ，向上开始讨论生态系统 的多样性和复杂性 。如今生物多样性是指包括从基 因到物种再到生态系统 ，在结构 、功能 上 的复杂程度 ，它成为用来描述某个地 区生命生存状态 、生态环境质量的一个重要概念。 但这样理解生物多样性，其实还不够。 人类属于生物，生物多样性内在地就不应排除人类文化。按广义的理解，文化多样性 是生物多样性的一部分，虽然通常将两者分开讲。于是，在我看来，针对你的提问：两种多 ● 刘华杰，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 样性是否有实质性关联，我的回答是：有实质关联 。我 曾参与云南普洱的一个生态旅游 项 目研究，为便于记忆，在撰写报告中的政策建议时，我拟了这样几个字：“两多固本 ，生 态好在 ”。 “两多”指云南 的生物多样性和 民族文化多样性，两者一起构成 了云南 的特色， 可 以用来衡量云南广义生态的好坏 。“两多”共同决定了我们人类眼中关于云南旅游业的 “价值 ”，是云南旅游业健康可持续发展必须牢牢把握的抓手。这 “两多”搞好 了，生态才 有戏 ，人 民才会生活得幸福 。 如果分开来讲 ，对一个地 区而言，就可 以讨论生物多样性如何影响了文化多样性 ，文 化多样性又如何维护 (或破坏)了它的生物多样性。 “两多”的确是相互作用的，按我上面 的理解 ，“两多”原则是 “一多”(生物多样性)的延伸。不过，针对具体的地区、具体的生 态系统，“两多”的相互作用有多种方式，需要具体 问题具体分析，大概不会有完全统一的 模式。这也就是通常立项专 门研究 “两多”具体如何相互作用的原 由吧。如果此 问题可 以 先验地回答，就不必进行专门的学术研究 (通常包括大量的田野工作)了。 问：保护生物多样性和保护文化多样性，这二者是各 自独立的，还是相互影响的? 答 ：你的问题点中了全球生态保护的～个要害。其实从理论上讲，生物多样性为文化 多样性提供了丰富的物质基础 ，而文化多样性可 以提供多元价值体系，客观上有助于对生 物多样性的价值认可和实践操作 。 、 初看起来，保护 “两多”似乎没有冲突，没有张力，实则不然 。目前世界上展示的现代 化过程是个西方化过程 ，全球生态的恶化与西方一种价值观的流行有重要关联；西方人所 到之处，似乎变 “文 明”了，但 “两多”也迅速变得糟糕 。比如库克 “发现”了夏威夷后，短 时间内，夏威夷变化加剧 ，文化西化 ，本土物种大量消失 。还有许多人 ，特别是科学家和政 治家，认 同保护生物多样性，但不认 同保护文化多样性 。从中国全社会发展状况看，生物多 样性 目前得到更多的认可，至少在字面上、文件上如此。但人们，特别是官员，对文化多样 性的认识程度很差，或者还表现为拒斥、打压 。这既不符合现代 民主，也违背我们的文化 传统。学术界欣赏文化多样性，在近现代社会 中也是后来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充分反省。 此前相 当多的学人受西方干百年来主流哲学 的影响，事先预设了世界 的简单性 以及洞悉这 种简单性的理性原则、还原论方法，片面追求事物背后孤立不变的、简单的 “一”，而认为 “多”是表象是混乱 ，认为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