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观察家—散文比赛高中组得奖作品.PDFVIP

市井觀察家—散文比賽高中組得獎作品 目次 首獎 --鐵道上的十月遠征 2 貳獎 —擺渡人 6 參獎--流動的風景 10 佳作 —憐，蓮 15 佳作--記憶中的鄉田 20 1 首獎 --鐵道上的十月遠征 作者：劉○妤 學校：新竹女中 倚著灰藍色椅背，隨著車身顛簸搖晃的不只有略顯沉甸的肉身， 還有滿注在人型皮囊裡微微泛著琥珀色酒意的液狀靈魂。手扣住銀鐵 色窗框，用力上推，一幅長方形的變換水墨即浮現 ，端的是奇妙無窮。 但我已不再為了窗外白頭的蘆葦或粉妝的青荇而掩嘴失聲，經過月餘 的訓練，我學會把目光收束成課本的面積大小，在前往或離去的征途 上把握最高省時原則，魯迅說得好，「時間，就像海綿裏的水，只要 願擠，總還是有的。」於是我在我的通車遠行中扭乾了所有的汁狀時 間，自認是善用時間的箇中翹楚，洋洋得意甚至打算開班授課以宏己 道。殊不知遠征，有更重要的目的。 當我有一日意外地走出白紙黑字的世界，我也在某種程度上破了 自己裹於課業之中的繭。已經忘記那突破性的時刻座標位於何方，但 就是有個清楚的交界點，使我的遠征鋪上背景和感情，再也不是黑白 的單一路線了。 在快速行駛的金屬方盒裡，其實是現實社會的一角剪影。 某一次人潮大漲的日子，一踏上車廂，就被濁重的人味和各種發 自人體深處的低吟淹沒，更甭提覓得重整旗鼓的一隅。正當靠在玻璃 2 車門上稍事休憩的時候，我突然驚覺一幅現代社會的浮世繪正撞進我 心靈深處的汪洋。大多數人的注意力僅遍及手機大小，對他們而言， 天下再寬闊綺麗都已是隨風而逝的片段新聞，所有容易激起情緒波瀾 的氣流 (好比溫軟橫鋪在廢棄鐵工廠上仍開朗向陽牽牛花爬藤吧都被) 阻於小小疆土的城界外。所要統領的王國小而富足啊，所以渴望流浪 的天性隨著目光的停滯而不再躁動，沉澱在藍光螢幕底層，成為偶而 探出水面卻又很快被掩去的回音。無論以什麼姿態，他們唯一的焦點 只是屏幕上那一圈圈隨時會躍出的頭貼，那是王國接收友邦消息的管 道，飛鴿傳書一法早已褪色在不到百年的短篇現代史中。直愣愣地盯 著那些老老少少，我忘記把如炬的眼神撲滅，所以在一次性的眼神交 觸後我快速轉移視線。他們的眼神充分的暗示著 別管我。: 另一群在高速火柴盒中為數眾多的派別是乃所謂無神論者共同信 奉的教派¬¬ －－睡覺。 這些信徒共同的神態就是雙眼都掛上幾袋不知從何汲取的濃濃黑 墨， 我時常好奇那些黑色是否可以容我的筆有所汲取，簡直比松煙濃 墨更要色黑醇厚。他們身上會飄出一絲土黃色的汗酸雜棕黑色的泥土 氣息，被鹹濕醃漬的不論是制服或工作服都帶有現代壓力極大的社會 特有的醃物味。偶而在一次劇烈的震盪下，眼皮未能好好守護睡眠的 意外下，兩道充滿牡蠣灰泛青的眼神就默默流淌一室，那是疲累，任 3 命和些許厭世的濃膩苦澀。但他們不吝分享自己的模樣，幸運的話他 們會給一個滿是倦意但仍充滿善意的微笑而後仰身和一天積累的負 能量在夢中廝殺，而我總是被那樣的認命和安然震懾。通車也有月餘， 有些熟面孔呈現的沉默的服從於生命之姿更是叫我百思不得其解，怎 麼可以甘於沉重的巨輪每天每天的輾壓，怎麼有辦法承受每日每日的 平淡輪迴?不過他們願意分享些許的心緒，也是我在遠征時的小小收 穫。 視線轉移，窗裡一番人的風景，窗外卻是一色自然的巨作。 鐵軌邊矗立一排筆直的台灣欒樹隨著時間染上不同的色調，原是 無憂的淡檸黃色逐漸被抽拖成絳紫赭紅的紅妝，自青春期到出嫁的日 子竟只短短幾個禮拜。遠方層層疊疊的山脈也脫去草色墨綠的薄紗， 只以淺棕參白的芒草做掩身的披風。偶而駛過海岸線的路段，只有三 葉風扇的白色風車正招攬著海上的訊息，他們辛苦的一字一句譯出風 的語言，再轉換成交流電的 60秒頻率，流入我們的日常。再過個幾 分鐘，一片稻浪便毫不保留的展開，一如純真的少女無私地把胴體赤 裸的成展在愛人面前，那如絨毯般的溫柔是伴我回家的謳歌，細細的 低喃彷若黃昏朦朧的鄉野民謠。行經河岸之上，如成熟樹果般的夕陽 不知被什麼啄破了，流瀉一河的鮮豔血紅，浮動於寧靜如鏡的川流， 水光晃樣，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