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早期植物纹饰初探以研究法与研究史为中心AStudyOnPlant.PDF

美學與藝術管理研究所學刊 第三期 2007.07 頁1~16 中國早期植物紋飾初探以研究法與研究史為中心 A Study On Plant Motifs Of Early China 龔詩文 南華大學美學與藝術管理研究所助理教授 【摘要】 中國早期、尤其在佛教傳進大量的植物紋飾之前，以植物為母題( motif)的裝 飾紋樣的確居弱勢，甚而為人遺忘。此時中原本地的主流紋樣，可謂動物飛揚的 裝飾世界。然而龐大的 「動物 」飛躍之下，卻仍然可見植物紋飾點點滴滴的萌芽 。因此在時間上，本文之「早期」者意指佛教傳來之前，包含兩漢並上溯至殷周 時期；在空間上，「中國」者意指殷周時期的北方中原、南方楚國，以及兩漢時 加入四川一地；而至於「植物紋飾」者，意指今日仍可見的花花草草。所以本文 將探討佛教傳來之前，中國本地的植物紋飾的藝術表現與流變。 關鍵字：植物紋樣、四瓣花紋、蓮花、草榮、青銅器、畫像石 一、問題提出 1 中國早期、尤其在佛教傳進大量的植物紋飾之前， 以植物為母題(motif)的裝 飾作風的確居於非主流的弱勢地位，甚至在研究史上被遺忘了2 。 此時中原本地 的文樣主流、暫且不論新石器時代文物、光是商周青銅器上、便幾乎是一片動物 飛揚的裝飾世界，3 然而在此龐大的 「動物 」飛躍之下，卻仍然可見植物紋飾點 1. 佛教之有大量植物紋飾者，旨於佛教文化中的香、花「莊嚴與供養」，請參閱已故日本學者 林良一，〈佛教美術の裝飾文樣① 莊嚴〉，《佛教藝術》，no.91，1973.04。 2 . Rawson以為中國在秦漢之前幾乎沒有植物紋飾，僅僅漢鏡有些類似者（Jessica Rawson , Chinese Ornament--The Lotus and the Dragon , London: The Trustees of the British Museum，1984, p.14, notes5.）；已故日本學者土居淑子以為南北朝期以後，也就是西方系唐草隨著佛教文化東漸而傳 入，至於中國本土，除了戰國以降「扶桑聖樹」信仰之外，植物紋者恐怕便是「爬蟲唐草」了。 （氏著《古代中國の畫像石》，第四章第一節，東京：同朋舍，1986）同時西方學者Gyllensvärd 也認為殷商以及西周早期的青銅祭器中並無植物紋飾（B. Gyllensvärd, The First Flolral Patterns on Chinese Branzes, BMFEA, no.34, 1962, p.30）。 除此，日本學界至遲自小杉一雄開始，主張卷草紋 飾、山岳紋飾、雲氣紋飾皆源自殷周期的爬蟲類之動物紋飾，於是串連起殷周以降的「單線」發 展。同時，將戰國期銅鏡上之「爬蟲唐草」視為「植物文化」的開始，亦即「動物紋飾→植物紋 飾」的關鍵期，並以為可能是受到域外因素之影響，同氏晚年也是如此認為。（氏著《中國文樣 史の研究 殷周時代爬蟲文樣展開の系譜》，東京 ：新樹社，1959，第一章；晚年之作為《中國 美術史──日本美術の源流 》，東京：南雲堂，1987，頁234）。 3. 青銅器上的動物母題歷來備受青睞，早自高本漢、容庚、陳夢家、鄭德昆、林巳奈夫、譚旦 冏 、張光直…等學者多有所論。高本漢文章多見於 BMFEA ；林巳奈夫文章多見於《考古學雜誌》 1 中國早期植物紋飾初探—以研究法與研究史為中心 龔詩文 點滴滴的萌芽 。因此在時間上， 本文之「早期」者意指佛教傳來之前，包含兩 漢並上溯至殷周時期；在空間上，「中國」者意指殷周時期的北方中原、南方楚 國，以及兩漢時加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