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至西汉礼记·缁衣学术源流考.PDFVIP

先秦至西汉《礼记 ·缁衣》学术源流考 延瑞芳 （湖南大学岳麓书院，湖南、长沙，410082 ） 摘要：传世本《缁衣》作为戴圣辑《礼记》中的一篇，其成篇年代、作者及其后的传授情况历来不详。上世纪 90年代湖北出土了一批郭店楚简，上海博物馆从香港回购了一批楚简，这两批文献中都有《缁衣》篇，证 明其成篇年代不晚于战国。传世本、郭店简本、上博简本三者互证，使我们可以对《礼记 ·缁衣》作一番追本 溯源的研究。 关键词： 《缁衣》；《礼记》；郭店楚简；上博简；学术源流 中图分类号： B221 文献标识码：A 一直以来，因年代久远和客观条件限制，历史上对《礼记 ·缁衣》从文献学角度进行研 究的学者寥寥无几。上世纪后期我国出土了大量的简帛文书，其中有两篇是《缁衣》，一篇来 自于1993年出土于湖北荆门郭店楚墓的竹简（下文称“郭店简本”） [1]，另一篇被收入 [2] 2001 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下文称“上博简本”） 。这两 篇文章沉睡地下二千余年,一直未经干扰，较好地保存了《缁衣》先秦写本的原貌，也使部分 学者认为《礼记》著书年代为西汉时期的说法不攻自破。传世本、郭店简本、上博简本三者互证， 使我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考见《缁衣》成篇年代及作者、传抄状况和诸本异同等情况，从而对 其作一番追本溯源的研究。 一、《缁衣》作者及成篇年代 1、《缁衣》的作者 关于《缁衣》的作者，历史上一般有两种说法：一为《隋书 ·音乐志》所记南梁沈约的 “子思子所作”说；一是见于《经典释文·礼记音义》的南齐刘瓛所言“公孙尼子所作”。郭 店简本《缁衣》出来以后，李学勤先生认为是子思子所作。愚以为《缁衣》的著作权应该属于孔 子，子思子只是记述。 《史记·儒林列传》云：“夫周室衰而《关雎》作，幽、厉微而礼、乐崩，诸侯恣行，政由 疆国，故孔子闵王路废而邪道兴，于是论次《诗》、《书》；修起礼、乐。”《诗》、《书》称论次， 礼、乐称修起，措词有别，其义则同，都是对《史》、《书》、礼典等的编修。这也可从《论语》中 孔子大量对 “礼”的相关言辞得以证明。 再者，从《缁衣》的文体来看，其与《论语》一样具有鲜明的语录体特征，只不过内容是 汇编而成，无论是简本和传世本都略显杂乱。且因论及政治，情感因素较《论语》有所欠缺。 但通观全篇，语句通俗而生动，言近口语而 修饰，贴近日常生活，与子思所作的《中庸》 从语气、修辞上都有不同。 李零先生在《上博楚简三篇校读记》中转引李二民的看法指出：“《缁衣》有两条 ‘子 曰’是与《论语》重出，很明显是记孔子之言；两条见于贾谊引用，也是作 ‘孔子曰’ （李 [3] 二民 《缁衣研究》）。” 余嘉锡先生在《古书通例》中云“周秦之书，不必手著。《汉志》所载之姓名，不尽属著述 [4] 之人。其他史志及 目录所载书名撰人，皆不免有讹误。” 由此可知，古时撰者和写者（此 处书者指形之于竹帛，写成书本者）往往并不是一人，这已被《老子》、《论语》、《孟子》等先 秦诸多经典所证明。《缁衣》作为《礼记》中的一篇，也不例外。 以上可以表明，《缁衣》的原创者或者说其思想来源应为孔子而不是子思子或公孙尼子。 - 1 - 只不过孔子可能 “述而不作”，没有手录，而是由七十子后学者记录下来。七十子后学者在 记录的过程中对语句加以解释或删减在先秦古书中并不 见，但并不能因此就说其是真正 意义上的作者。 2、《缁衣》的成篇年代及书写者 鲁哀公之后，礼书中最重要的部分《礼经》逐渐形成；《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