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和图像关系研究中的若干问题.PDFVIP

文学和图像关系研究中的若干问题 赵宪章 内容提要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但是语言并非文学的全部，这一观念使文学和图像的关系研究成为可能， 而“语－图”关系则是其中的关键。“一体”、“分体”与“合体”是语图关系的三大历史体态；与此相应，“以图 言说”、“语图互仿”和“语图互文”是其各自的特点，其中包含并可能引出许多非常有价值的学术命题。特别 是“语象”和“图像”的关系，作为语图之间的“统觉共享”，当是文学和图像关系研究的平台。只有这些深入的 学理分析，而不是止于情绪表达和表态，文学遭遇“图像时代”的困惑才有可能自然释解。 关 键 词　文学　图像　语言　语象 使然。对于这一问题的历史反省将有助于明确我 文学和图像关系研究之可能 们在当下的言说立场和可靠的逻辑起点。而对于 文学遭遇“图像时代”的问题是当下学界十 文学和图像关系研究之可能明确表示否定意见的 分关切的问题，也是学术热点之一，特别是在文化 当属美籍学者雷纳 ·韦勒克。 研究的语境中，早已被翻炒得炙手可热。但是，统 韦勒克最著名的理论之一是将文学研究划分 观有关论述，无非是“狼来了”之类的老调，情绪 为“外部研究”和“内部研究”。自从他和沃伦合 性的表达多于学理探讨；即使持肯定意见或不以 著的《文学理论》于 １９８４年被译为中文之后，这 为然者，大多也停留在表态式的价值判断，鲜有学 种划分曾在我国文学理论界激起不少批评。批评 理层面的深度阐发。究其原因，没有对研究这一 意见认为，文学的所谓“内部”和“外部”是统一 问题的可能性展开先验反思是其重要方面。这是 的、不可分割的，机械地划分为“内”“外”两部分 长期以来我们提出和探讨学术问题的习惯———尽 割裂了文学和文学研究的有机整体性。这种批评 管康德关于“认识之可能”的追问已为学界所熟 意见不能说没有道理，但在批评的背后却可能另 知，但是一旦进入自己的语境仍然我行我素，学术 有隐情，那就是韦氏的划分带有明显的褒贬倾向， 提问的自我置疑规则并未普遍践行。 对于被他划为“外部研究”的“思想史”和“社会 文学遭遇“图像时代”的问题说到底是文学 学”等方法，显然是一种“学术歧视”；而追寻文学 和图像的关系问题。文学和图像的关系问题是否 的“思想主题”和“社会性”又是我国文学研究的 属于一个“真问题”，是否可能进入我们的学术话 传统和兴奋点，于是戳到了自己的痛处，贬抑了我 语，并非全由这一问题的现实紧迫性所决定，也不 们的主流话语，引起中国学界的愤怒也就在所难 是因为前人多有涉及便不言自明，而是学理逻辑 免。可惜，这种批评意见并未反思自己长期坚持 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艺术与语言的关系研究”（项目号：０６ＪＪＤ７５０１１－４４０１０）的阶段性成果。 １８３ ２０１０．１ 的“主题学”方法恰恰是建立在“内”“外”二分的 类型，并由此展开了他的全部诗学研究，从而最早 基础之上的，黑格尔的“内容与形式”长期以来就 确立了“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这一观念。但是，如 是我们文学研究的基本范畴。 果将这一论断再向前推进一步，像韦勒克等“新 如果将目光回溯到此前的俄国形式主义，我 批评”那样认为语言文本就是文学的全部，那就 们就会发现，韦氏的划分确实是文学观念的退步。 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