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视域下总体天人宇宙图景的重建-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PDFVIP

第一章 理学视域下总体天人宇宙图景的重建 在 引言中，我们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曹端所生活的时代背景，他的 生平、学行与著述进行了探究，接下来我们所要着力进行的是对他的学术体 系本身较全面的探讨和研究。我们认为他的思想是时代特征的产物，具有高 度的时代问题意识之自觉。 第 一节 时代问题意识之自觉 受文化、哲学、政治、经济等因素的影响，在中国历史上，每一个朝代 都有其独特的时代问题。古往今来每一位在学术上有所创建的哲学家都会以 自己独到的思考方式来回应这个社会 ，形成问题意识。如前所论，元代以后 程朱理学上升为官方哲学思潮。然而，它的发展却进入相对迟缓、徘徊的状 态。这是一个少见的学术相对贫乏的年代，在这样的年代，开展学术思想的 创新工作固然很难，原原本本地守其成也并非易事。这一情形到了明初，仍 没有根本性的改变。就明初的思想家来说，宋、元、明三代交替，外族入侵、 社会动荡，使得儒家的伦理道德观念受到了异族以及佛道思想的严重挑战， 急需一种理论完备的官方指导思想来对整个社会的混乱状况在思想、行为上 加以控制。然而，这一时期在学术文化和意识形态领域同时占主导地位的理 学的发展却不尽如人意：一方面，明王朝建立后当政方选择理学作为政权建 立的理论根据，他们接续元代官方对理学的相关措施，并奉之为法定的官方 哲学思想，从而形成思想文化高度集中，程朱理学独尊的局面；另一方面， 由于受各种因素制约，明初理学在学理上的发展早已进入举步不前的状态， 学术空间也远没有宋代宏阔，它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失去了生命创新活力与内 在发展动力。因此，如何更好地应对来自各方面的挑战，传承、维 系儒家的 传统思想与文化，就成为当时社会的重要课题很现实 地摆在了理学家的面前。 关于这一时期理学发展的状况，无论是当时还是后来的学者，都对此有 着清醒的认识，他们毫不留情 地指出这一时期理学发展的弊病之所在，如 黄 宗羲评论道 ：“ 习熟先儒之成说，未尝反身理会，推见至隐所谓‘此亦一述朱， 彼亦一述朱 ’耳 。”① 认为这一时期的学术思想几乎没有原创性，学者们只是因 循守旧，“ 习熟先儒之成说”。但是，作为有责任感的儒家学者，他们不甘心绵 延几千年的儒学就此而衰落，又尽可能地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如薛瑄尝云 ： “ 自考亭以还，斯道已大明，无烦著作，直须躬行耳 。”② 认为理学发展到朱熹， 无论是学理体系之建构还是对圣人之道的理解都已经非常完备，后来的学者 就不用再在这一方面下工夫，只需按先贤的教导去做即可。 因此，对于明初理学家来说，面对理学官方地位独尊，其思想发展却大 不及两宋的理论困境，挽救学术时弊又不触犯当政者的利益便成为他们的当 务之急。在这一学术背景下，他们往往从程朱理学的学理体系出发，在其框 架之下阐发自己的新观点、发挥自己的新思想，使明初理学以新的面目和姿 态出现在中国哲学发展史上，呈现出三方面的特征：其一，学宗程朱；其二， 和会朱陆；其三，批判佛道。如被黄宗羲誉为明代理学开山，推尊为“有明儒 学之祖” 的方孝孺之方正之学。他在理学上颇有一些创建，比较注重经世致用， ① [清] 黄宗羲：《明儒学案》，中华书局 1985 年版，第 179 页。 ② [清]张廷玉：《明史》，中华书局 1974 年版，第 7229 页。 主张从学理上批判佛道二教。刘宗周称赞他“考先生在当时，已称程朱复出。 ③ 后之人，反以一死抹过先生一生苦心”， 可见其对理学的贡献。又如以“达于 性天” 为宗旨，以笃实躬行为特点的理学家薛瑄。他从“无极而太极，理一分 殊” 的宇宙观、“知性与复性” 的人性学说、“格物与居敬” ④ 的工夫论等方面传承 了理学，并提出一些新见。在理气关系问题上，他以“ 日光载鸟” 为喻，既继 承了朱熹的理气关系，又有所发明，既赞同曹端在理气关系中对朱熹的批判， 又不完全赞成曹端的《辨戾》等。正如张学智先生的评价：“河东之学学风平 实，而于平实中见精彩 。”⑤ 可见此时理学家对学术传承与发展的一片苦心， 而此时的学风，如我们仔细分析，也不是沉寂一片，而是在大致平静的前提 下间或有一丝丝的精彩。 曹端作为一名生活于明初，被誉为“ 明初理学之冠” 的理学家和朱子后学， 应时代之际会和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