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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宾虹为何不办个人画展 黄宾虹为何不办个人画展 斯舜威 举办个人展览,是书画家进行作品 展示,交流以及销售的重要形式.现在更 是属于展览时代,稍有能耐的书画家,都 竞相举办展览.展览规模如何,参加展览 开幕式领导嘉宾的规格如何,几乎成了衡 量一个书画家是否成功的首要标准.看了 不少场面很大但水平一般,开幕式火热但 随后门可罗雀的展览,我不由得想起了黄 宾虹.黄宾虹生前几乎不办展览,一直到 80岁,才由傅雷策划,为他在上海办了一 个”黄宾虹八十书画展”,这是他平生第 一 次办个展. 黄宾虹为何不办个人画展?分析 原因,不外乎两条:一是不愿办,不屑 办;二是无力办,没法办.前者是主动 的,有水平,有能力办展,但是觉得办 展览没意思,不愿办,甚至对办展极为 反感而产生抵触情绪.后者是被动的, 内心想办,但是,由于受社会声望的影 响力,美术圈内的号召力,财力等种种 原因的限制而无法办. 前一个因素肯定是存在的.他在给 老友理岩法师的一封手札中不无感慨地 谈道:”现今欧美学者崇仰中邦美术, 于画理多所通晓,津津而乐道之.我邦 画者,不习书法,不观古今名迹,不读 前人名论着作之书,不友海内外通人以 扩闻见,而以展览欺愚众,以高值骇吓 富豪,此颜习斋大儒所谓诗文书画天下 四蠹,诚痛乎其言之也.”这段话是耐 人寻味的,放到现在来看,也有很强的 针对性.当时的上海,书画繁荣,市场 热火,正值”海派”的鼎盛期.主要表 现在书画社团众多,书画展览频繁,书 画交易踊跃.”火”是好事,但也容易 让人浮躁和浅薄.于是,就难免出现如 黄宾虹所指出的不读书临帖,”以展览 欺愚众,以高值骇吓富豪”的状况.现 代美术展览是2O世纪初从西方弓I进的书 画展示方式,对促进中国书画事业的发 展意义重大.问题出在不少书画家只看 到了画展所产生的社会影响的一面,且 过分热衷于此道,将画展单纯作为销售 书画的一个渠道,对自身的提高却有所 忽视,于是,就出现了”以展览欺愚 众”的局面.黄宾虹则是静心做学问, 静心研究笔墨的学者型书画家,他对当 时书画界的现状肯定是不满意的.或 许,看到一些水平一般而频频办展览获 取虚名,赚取钱财的书画家的行径,他 觉得不以为然,而不愿随波逐流,以致 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他办展览的兴趣. 后一个因素也或多或少地存在.黄 宾虹的艺术生涯很长,如果从1907年到 上海算起,在上海呆了30年,此后在北 京呆了l1年,85岁时才南返定居杭州, 度过了最后的时光.然而,在这将近半 个世纪的艺术生涯中,黄宾虹一直不是画 坛风云人物,不曾领袖群伦,而是一个边 缘人物.他的生前是落寞的.同时期的张 大干,徐悲鸿,刘海粟等,都能长袖善舞, 尽得画坛风骚,而黄宾虹在世时从没有他 们风光;他想办画展,恐怕远没有张大千, 徐悲鸿,刘海粟们轻而易举;傅雷在黄 宾虹8O岁时帮他成功地策划,举办了画 展,这当然体现了黄宾虹作品本身的艺术 魅力,但也与傅雷天才的策展能力以及 精打细算的经济头脑有很大关系,比如, 在傅雷致黄宾虹的手札中他谈到”画会全 部开销为一万五千余元(特刊印刷不计), 以上海一般画会开支比较已属最省”.谁 帮了忙,已”分别谢以现金”,谁”不妨 由吾公酬以简笔册页一小帧作为纪念”, 画展之后请12位发起人,帮过忙的人”便 饭一叙”,也尽量做到”力求简便”,”亦 不太菲薄”.总之,傅雷做到了人情道理 和节约开支两不误,处处为黄宾虹考虑, 非常周到而精细. 黄宾虹首次画展销售不俗,其艺术 有知音当然是关键因素,但也不乏亲友帮 忙捧场的成分.黄宾虹女弟子顾飞致老师 的手札中谈道:”今日为画展第一天,到 陈叔通,王秋湄,秦蔓青,姚石子,徐丹 叟,李拔可,童大年,高吹万,马公愚, 关春草,吴仲垌等诸老先生.关春苹,姚 石子,马公愚各定法绘数件.王秋公介绍 孙立山先生购万余元.黄树滋先生介绍 曹抡宇先生订购数件,其余诸先生亦有介 绍,成绩非常圆满.” 我这样说,绝无贬低黄宾虹的意 思,只想说明他80岁第一次办展览获得 成功并不容易,是不少亲朋好友共同关 黄 宾 虹 深 山 夜 画 心努力的结果.如果离开了这些亲朋好 友的真诚支持,让黄老先生自己来操理 个展,我以为他很可能没有这份雅兴. 如果他到了8O岁首次办画展而成绩不理 想,固然他仍能坚信自己作品的艺术价 值,坚信”五十年之后识真画”,但心 情总归会受到影响的. 黄宾虹生前确实是冷落寂寞的.近 现代书画大家,大都是领袖群伦型的,在 书画界处于主帅,主将的位置,有登高 一 呼的影响力.只有黄宾虹是一个绝无 仅有的特例,他始终处于边缘地带,一直 到晚年,也不曾有过呼风唤雨的风光, 不属于焦点人物;也不曾站在一个时代的 前沿.他在北京时,依然知音寡鲜.诚如 他在(《八十自叙中说:”近伏居燕市将 十年,谢绝应酬,惟于故纸堆中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