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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恨 都 不 是 ——我与中医二十年 十年寒窗入杏林，廿载风雨共浮沉。 富贵无缘名无份，气定三指意通神！ 也许是她传承亘古，因尘封而暗淡；或者是她自甘清贫，故积虽厚而发则薄；又或是她从容和缓，幽深孤芳，致与大刀阔斧相径庭，不与时进而有谁垂怜欣赏？我，无知蒙童，进入杏林，识得歧黄，与之结缘，二十年的生死与共，恨你无门，爱你也难！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十年寒窗，终得一纸通知，我被湖南中医学院（现湖南中医药大学）录取，就读于中医系中医专业。我因能“跳农门”而欣喜，也因不识“中医”而迷罔。但我的长辈看到通知书却说：“学医好，哪朝哪代都不会失业。”而我问“中医就是‘医’吗？失业那是外国人的事，还什么‘哪朝哪代’哦？”不管怎样，我是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我激动、我兴奋、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也暗暗地思索：“中医”是不是我儿时的一次发高热，就在我屁股上打针的阿姨吗？那可是“赤脚医生”啊。那又是不是我小时候被一只小狗抓伤后，一个老爷爷，点着麻油灯，吹着纸脉火，在我眼前望来望去，然后要我服下那实在难咽的草药茶呢？那可是都称他为“太爷”啊！我想，我应该不是他们吧！ 没有得到“天之骄子”的荣耀，却发出了嘶声裂肺般得吼叫“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孤独和寂寞，迷茫与失望，令“继承”与“创新”的矛盾不断激化。不问良相，只做良医，可是，生死病痛用阴阳比类，用五行中规，恰似迷信鬼神与“巫术”同源，与“卜筮”无异；《内经》诘诎，《伤寒》聱牙，汤头无文还要死记，脉诀无章也得硬背；越学越不意气风发，愈真愈成迂腐古懂。遥指苍天，“是谁误人子弟？”无奈叹息，“且把艰辛付儿曹。”麻黄桂枝还未弄懂，浮沉迟数不及辨明。我妈就要我给我妹妹看病，高热神昏的小妹躺在床上，无言乱语，这无针无药，如何治病呢？“时无上工十全，聊作穷乡一剂”。于是，在我妹妹的大椎、曲池、合谷等穴位上，一按一推再轻揉，不一会，汗出热退，应手而癒。这样我一家人都高兴不已，说：“还是学医好！”还有一次，我妈妈患“化脓性扁桃体炎”，那时我家确实无钱，我妈更不会去花钱看病买药，就自己在野外寻一些灵仙根、鱼腥草之类的草药煎水喝。我还是学生，也不懂事，直到我妈汤水难咽，呼吸都感到困难了，我才明白过来，问问我妈的病情。于是我大胆地在我妈熬的草药里加一味黄芪。因为我妈妈坚持不肯去请医生，就艰难地喝下这加了黄芪的汤药。在寻常看来，这无异于一碗“毒药”，而我妈却义无反顾地相信了她的儿子。我身在颤抖、心在煎熬，我一家人都在祈祷！而我妈妈却安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什么呢！大约二小时后，我妈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堆脓血粘液，然后平静地告诉大家：“病好了！” 虽然有人说这是大雅之堂下的雕虫小技，甚或笑我是大逆不道机缘巧合，但是，我要告诉大家，杏林无愧虎守，悬壶真有乾坤！ 那时我大学毕业虽不似现在这样就面临着失业，但由“天之骄子”变成“地狱小鬼”的巨大落差还真难接受！三个月的“漫长”等待，我走进了一所乡镇卫生院。医疗市场的改革，令刚步入社会的我，在这个行业里，有如无头苍蝇而无所适从。一会儿氨基比林，一会儿薄荷甘草还好，我与一位老医生坐在同一个诊断室，先不说“板橙要坐十年冷”，就单是“按劳分配”的工资制度，令我上班尴尬，生活难堪！如有一天，一位古稀老人，点名要看中医，我一看，老人精神较好，穿着也很整洁。我就问“您哪儿不舒服呢？”她就把手伸到我面前并说“你拿脉就晓得嗒”。我想再解释一下，但看到这样的情形，解释有点多余。我就不声不响地切脉，再看看舌象后对老人说：您这二天受凉伤食，有些腹胀，不思饮食吧！她说：是啊，肚子不仅胀，还有些痛，大便也不大正常，你开处方吧。我说您得去化验一下大便。“我看中医，不要去化验啦。”她抓了三剂中药就走了。老人这样理解中医还可理解，有个别年青人也是这样考验医生的。一个秋天，我与老医生同坐在诊断室闲聊，进来一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把手放在老医生的诊断桌上说“帮我看一下病”，“你有什么病呢？”“你拿脉就晓得咯”。于是老医生就给他切脉，老医生是学西医的，切脉言病还有些难，一会儿后，老医生说“你感冒了吧”，“没有啊。”“那你有些肾虚，腰痛吧”。“乱说，我怎么会肾虚呢”。老医生不切脉也不问病了，认为这个人有点精神不正常。我在旁边看了有些不服，就硬把他切脉，他却说“老医生都探不出来，你还可以啊?”我也不言语，只管切脉，他虽不信，但也没把手放开。这年轻人左寸脉数，舌尖红，我想应该是心火旺，有些心神不宁。于是我说“你不是失眠就是小便有问题。”“嗯？我就是睡觉不成，整晚不睡都有些时候了。”“有什么病，说出来不就好了吗，何必这样考医生呢？”在临床上，越是缺医少药的地方，这样的患者就更多。到《执业医师法》一出台，医生难当，搞中医就更难，“指下了了，心中难明”，与患者总有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中医生为了生计，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