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主义语言学及其困境索绪尔为语言符号所下的定义尤其是他对.PDFVIP

结构主义语言学及其困境 索绪尔为语言符号所下的定义，尤其是他对语言符号结构关系的强调，极大地影响了此后几 十年的西方语言学研究。从整体上看，注重分析和描述语言符号之结构是 20世纪西方语言学 研究的普遍倾向，形成所谓“结构主义”的思潮或流派。当然，作为一种特殊的研究方法， 结构主义的操作范围远远超出了语言学领域，受它影响的还有文化人类学、生物学、心理学、 哲学、文艺批评等其他人文和社会学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几乎所有领域里的结构主义 思潮都源于索绪尔关于符号的理论，它们的一个共同特征是只关注诸种社会文化现象之间的 联系，而不重视这些现象本身的性质。因为本书的考察对象是语言符号，所以这里关于结构 主义的论述就局限于语言学领域。 首先应该承认，结构主义语言学在语音层次的研究确实硕果累累，成绩斐然。我们在前一节 里提到，索绪尔坚持语言形式的物理特征本身不具有语言学意义，重要的是它们之间的结构 关系。 这一观点后来被俄国语言学家特鲁别兹柯伊 (Nikolai Trubezkoy) 和雅柯布逊 (Roman Jakobson) 直接应用于语音研究，建立了与传统语音学相对立的“音位学”。在他们 看来，虽然索绪尔关于语言是相对价值系统的观点具有划时代意义，但它并没有被充分贯彻 到语言分析的每一个层次。自 19世纪中叶以来，随着现代物理学和生物学的发展，从声学或 者发声的角度研究语音问题一直是语音学工作者的主要任务。但语音学家们往往只重视语言 声音的物理学和生理学特征，而忽视这些声音在它们所处系统中的作用。为此，音位学家们 提出了语音研究的功能方法，以强调分析语言声音相互之间的结构关系。 特鲁别兹柯伊率先作出“音素” (phone) 和“音位” (phoneme) 的区分。按照他的解释， 音素是人体若干发音部位联合活动、由一次发音动作所构成并能够为听觉器官所直接感受的 最小语音单位。如发汉语的 a［Ａ］ (啊)时需要声带、软腭、舌头、嘴唇等器官以一定的状 态作出相应的动作，因此音素具有若干方面的生理规定；音素还具有音的强弱、长短、高低 和厚薄等方面的物理特征，所有这些特征的整体存在即构成语音单位。音位则指具体语言中 语音的最小功能单位，它本身没有意义，而只区别词语、词组等语言单位的语音外壳，从而 间接地辨别它们的意义。汉语普通话里“天”(tian) 和“颠” (dian) 之所以成为词语，是 由于构成它们的语音单位［t］,［d］,［i］,［a］和 ［n］ 都是汉语普通话中的音位。从 语音学的角度看，我们可以在实际的语流中识别几乎无限数目的音响种类，但音位学却把它 们缩减至仅在语音系统中起到区别功用的那些成分，即所谓的“音位对立”。鉴别语音系统功 能的依据是意义的变化与否，音位学家一般通过具体情境中的语音替换来进行测试 (commutation test)。 例如，在英语中，／n／ 的发音会因人而异，但只要不跟其他语音成 分混淆起来，它的各种变体仍然属于同一个音位；反之，如果把“night” 中的／n／ 发成 “light” 中的／l／，就会引起词义变化。此外，不同的语言产生不同的音位系统，／n／ 和／l／在英语里是两个不同的音位，但它们在汉语南京方言里却属于同一个音位，确切地说， 它们是同一个音位的不同变体。 上述对语音系统的结构主义分析又被雅柯布逊向前推进了一步。他指出，音位虽然是语音组 合中的最小单位，但它们还可以被继续划分为在发音部位上相互对立的区别性特征 (distinctive features in binary opposition)。 这些特征的总数小于音位的数量，而且 适合于对所有语言的描述，所以又被称为音位的普遍结构 (phonological universals)。 请 看下面的英语辅音和英语元音的区别性特征组成表(图 5)： 以上表格清楚地表明，音位的结构取决于它内部区分性特征的两元对立，如／s／这个音位， 我们可以用“+齿龈音、+延续音、+摩擦音、－元音、－浊音、－鼻音”来表示它的组成。当 然，区别性特征不是语音的最小单位，因而没有独立的存在，它们必须多个地合在一起才能 够构成高一层次的语音实体。 结构主义理论在语音研究方面的成功并不难理解。我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