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歌生民病，痛写少妇情——赏析杜甫的《新婚别》.PDF

惟歌生民病，痛写少妇情 ——赏析杜甫的 《新婚别》 【摘要】千家注释在前，所有对杜甫诗歌的鉴赏都显得是狗尾续貂。子美的诗歌 是一壶藏于地窖的好酒，时间愈长，愈发醇香，最让笔者无法割舍的是心中对《新 婚别》感受。思想内容的深刻性已不容置说，但结构上的承前启后甚值得我们探 讨。起兴的运用，一方面在盛唐的华丽中让我们感受到先秦朴素的遗风；另一方 面，运用起兴给诗歌带来的功效为中唐元白等人对乐府进行的改革起了示范作 用。作者通篇以本人，一名少女的语气写诗，一气呵成而无雕饰痕迹，心理描写 的运用也是值得后人学习和效仿的。 【关键词】新婚别 起兴 结构 心理描写 时间如筛，过滤掉许多杂质；历史长河，沉淀出无数经典。纵然清代的赵翼 理智地写下“李杜诗篇万古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 百年 （《论诗 （二）》）”，李杜文章依然光芒万丈，如玉龙雪山点缀丽江般闪耀在 中国文学的碧宇苍穹，让芸芸众生万世景仰。 来自一个儒学世家，少年生活在一个繁华浪漫的盛唐时代，成年后的杜甫满 腹经纶，然而却郁郁不得志于朝野。旅食京华十年，杜甫深切感受到社会的世态 炎凉，“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奉赠韦左丞丈 二十二韵》），“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京赴奉先咏怀五百字》）。然而， “自先君恕，预以降，奉儒守官”（《进雕赋表》）的家族传统以及 “吾祖诗冠古” （《赠蜀僧闾丘》）的家族自信，使得杜甫陷入了一种矛盾中：忠君交织着对下层 百姓的同情。这两方面始终持平于杜甫思想天平的两端。所以杜甫一方面坚持客 观地记录民生疾苦，痛批封建制度的不公，帝王将相的穷兵黩武；另一方面，杜 甫也毫不掩饰他对君王的拥护爱戴之情。“诗圣”、“诗史”得以理解。乾元二年 （759）春，杜甫从洛阳返华州。动身不久，发生了邺城战役。经历安史之乱后， 再小的战役对唐王朝，唐代的百姓来说都是致命的伤害。受儒家“爱民”思想熏 陶长大的杜甫，将一路看到的苦不堪言的民生情况，一一记在诗歌中。 “三吏”、“三别”便是这个时期的重要作品，都是从侧面去反映战事的紧迫 - 1- 与战争的惨烈。“‘三吏’以 ‘吏’写征兵与战争， ‘三别’从 ‘民’的角度来看 ① 待被征的兵，这两种角度是对立的、难以调和的” 。作者从叙述者的角度去写 “三吏”，从诗歌主人公的角度来写“三别”。杜甫用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将内 心的愤懑、同情化作两组感人至深的诗歌，尤其是 《新婚别》。《新婚别》写一 个新嫁娘在送别丈夫时的自我剖白。下面笔者将从结构、描写手法两个层面去赏 析 《新婚别》。 一、结构完整，承起兴之遗风； 《新婚别》是 “三别”中最独特的一首。一方面它的人物形象是女性，另 一方面则是它完整的结构。《垂老别》和 《无家别》开篇即写实事，既而娓娓道 来，以直接说情为终止。而 《新婚别》的开篇是两句恰如其分的起兴：兔丝附蓬 麻，引蔓故不长。这容易让读者想起 《诗经》中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古乐 府里的“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兔丝是蔓生的草。蓬和麻都是小植物，附 ② 生其上，所以引蔓不长” 父系社会击退母系社会后，自然便形成了潜在的 “男 主外，女主内”的社会分工模式，这在封建社会尤为明显，女性被要求依附于男 性而生存。这种依附关系和蓬、麻与兔丝的关系极其类似。蓬、麻要长高必须要 借助与兔丝的支撑，若将兔丝抽去，蓬、麻即刻无所依附。如此比兴，让读者马 上明白夫君对古代女子而言的重要性。刘勰在 《文心雕龙》中云：观山则情满于 山，观海则情溢于海。自然客观的物在人多情的双眼中常常被赋予某种特别的感 情，而人这种特别的感情也只有通过具体的物象去承载才能去抽象变得明显化， 才能更让旁人理解。也就是平日所说的托物言情。朱熹说“兴者，先言他物已引 起所咏之词。”比兴在抒情上和托物言情的作用是相似的。杜甫不仅理解这一点， 还将其运用于诗歌中。 先秦时代，文人们便注意到比兴的使用常常可以营造一种虚实相生的意 境。把实情虚写，虽不直接着力刻画胸中之情亦达到了力拨千钧的作用。《新婚 别》以“仰视百鸟飞，大小必双翔” 结尾。这是一句写想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