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论语新解试读子路篇第十三.doc

本《論語新解》試讀〈子路篇〉第十三 許炎初93/03/20 孔子曰：「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自諸侯出，蓋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則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季氏篇第十六）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恆，不可以作巫（ㄨ）醫。』善夫！」「不恆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占而已矣！」（〈子路篇〉（二二）） 子貢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曰：「敢問其次。」曰：「宗族稱孝焉，鄉黨稱弟（ㄊㄧˋ）焉。」曰：「敢問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硜硜（ㄎㄥ）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曰：「今之從政者何如？」子曰：「噫（ㄧ）！斗筲（ㄕㄠ）之人，何足算也！」（〈子路篇〉（二十）） 壹、前 言 一、最近選舉，《論語》一書突然變成熱門起來，頗令人意外！像有人引〈子路篇〉「綠軍希望他一言興邦，藍軍卻希望他一言喪邦。」及〈子路篇〉「葉公語孔子曰：『吾黨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孔子曰：『吾黨之直者異於是。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又〈八佾篇〉「子貢欲去告朔（ㄍㄨˋ ㄕㄨㄛˋ）之餼（ㄒㄧˋ）羊。子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或「內疚神明，外慚清議」等等言論的出現，大多指向涉及政治人物的出入進退、一言一行、誠信與清廉，也就是有關政治人物的「德性」居然成為媒體最想檢驗的焦點。在這「後現代文化」中，人們仍對古典「為政以德」的若干根本的「德性」常道賦予如此重大的關懷，令人不免重新深思何者為「為政」之「常道」？何者為「為政」之「變奏」？ 二、筆者認為〈子路篇〉最好而理想的導讀者當為汪中興老師。汪師所學與用心處乃周公孔子的聖功與王道之學（建議參讀汪師之博士論文：《周公禮樂之研究》），而《論語》本篇所載實踐王道之學最為特出。筆者重心向不在此，故本篇所思所感，必錯謬甚多，請【論語研讀會】諸師友，不吝指正。 三、筆者認為〈子路篇〉如依照錢先生《晚學盲言》的三部說，也就是「宇宙天地自然之部」、「政治社會人文之部」、「德性行為修養之部」，則〈子路篇〉當入歸於「政治社會人文之部」。惟政治一端，本不離德性行為修養之聖功，亦不離於宇宙天地自然之理。三者和合共成為人（仁）道之全體。 貳、總 述 筆者認為〈子路篇〉，孔子闡述生於「非」「天下有道，則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的時代其「為政」與「治民」之道。時代雖不同，然我們好像仍看見孔子如炬的雙眼，總是諄諄教導與告誡門下高弟急於出仕的用心，也似乎看見孔子對「士」（人臣與相權）、對「人君」、對「正名」（即本「正德」與「正言」而正「名」，而「德」實為一切人文活動之根本）的根本指點。 在〈衛君待子而為政〉章，孔子突顯「正名」對解決「政治衝突」的深刻智慧。以及揭示「正名」之基礎實乃根植於「肯定」與之相應「人道大端（體）」的「人倫實在性」。孔子絲毫不懷疑這種人倫忠信美質之性的實在性（所謂「性相近」，）。而所謂的倫常之「名」乃本於「人道」的「節文」實在性而加以施設，並藉著「君子」力求自身之言與行一致與深求不茍的態度（也就是「成德」），從而保證「支撐」這個名稱之真實體的穩定性，免於產生「名實之間」的延異或斷裂（也就是以孔子「以德定名」、「以德正名」） 所謂「人道大端（體）」的「人倫實在性」，更深刻地說，筆者認為孔子是希望人君與士特能勉勵從充實一己「德性」的「真實無妄」處，來貞定附於其上的「名」，也就是本於人倫之正道正德而正其名。更簡要地說，就是從「德」正名；德為本，名為表，如此始能免於主要的衝突與惑亂。而如果產生「名與實之間」的延異或斷裂，不管是起於名蕩而德虧，或起於德虧而名蕩，在孔子看來「德」（實）與「名」本是一體之內外與表裡關係。而做為「名」的基礎與支撐重心者就在於「德」。此孔子曰「據於德」之深致。 據於德：據，固執堅守義。道行在外，德修在己。求行道於天下，先自據守己德，如行軍作戰，必先有根據地。（《論語新解》，頁232-233） 也就是說，人茍無「德可據」，「名」將焉附！孔子特別是針對指「人君」與君子之「士」而發。也可說孔子實最寄望於「士」。 茍無「以實踐性」為基礎的「德」來支撐「名」，則「名」將任意被輕易轉換與取代，乃至輕易賦予其一時之意義，從而滋生無數名實不符的紛亂。筆者認為從「認識論」而觀亦然，如《攝大乘論》中所說因「依他起」與「遍計執」所在名與實之間產生的虛妄性與無義性。 如老子以鎮之以無名之樸的「道」去名去欲（無知無欲），又如莊子視名為德之蕩，視知為爭之器，所謂「德蕩乎名，知出乎爭。名也者，相札也；知也者，爭之器也。」則孔子據德之學，「以德為本」，正德、正身、正言、正行，內外表裡通體一致（也就是大學所言「三綱八目」），更能本於「宇宙界」與「人生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