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时被害经过.doc

蔡公时被害经过 邱 仰 山 余于4月12日（指1928年）随军北伐，由沪而宁而徐而兖，至总部晤熊天翼师长，旋介绍余至战地政务委员会外交处工作。5月1日，晤蔡公时主任，旧友重逢，握谈甚欢。是日下午8时，蔡主任奉总部命令，速开拔赴济。次日早8时登车，晚9时半抵济南。蔡因负有分遣各员接收各机关之责任，故即率同人赴铁路宾馆，筹商接收办法。是夜余宿车上。3日早7时半，蔡主任率领各员齐集车站演说，备有国旗、党旗、布告、封条，分给各人驰赴接收保管去讫，并限定3小时内报告。至9时，蔡偕第一科长陈正甫、秘书张干夫、参议钱天任，归铁路宾馆，守接报告。蔡遂语余帮同接收交涉署，余答未谙日语，且乏外交学识，恐失国际体面。蔡以为然，作罢。嘱余在站稍候，同赴交署办公。余答谓，自昨晚至今晨，尚未食饭。蔡即用手挥余速去食饭，勿逗留，饭后迅至交署。余邀蔡之内亲周职员不去，乃约徐煜基同往（徐即交涉署谭显章科长之内弟）。至纬一路无食铺，复至城内，有和丰饭馆，余进内饱餐焉。余所以未罹于难，赖此一饭耳。饭后已11时，雇人力车一辆，余语车夫：“多给你钱，速拖至四大马路小纬六路交涉公署。”出城时，千人万语咸谓日人枪杀我同胞。余以未明真相，挥车夫速行。至纬一路口，枪声劈拍，子弹纷飞，商民兵士纷纷奔避。余坐车上，犹之不怖，仍促车夫速行。车夫怒目向余，撒手入人丛中狂奔而去。适余车正停于青年会门口，见霎时中弹而倒者、负伤而逃者，凡五六人。余见青年会悬有市党部长粉牌一面，遂潜身进内，晤三十三军军长张克瑶，并参谋闵天培。询其究竟，闵答谓：“日兵行凶，乱放枪弹，外面危险万状。”至12时，有申报馆特派记者金华亭君偕时事新报记者叶君，亦逃至会内。下午1时，枪声稍缓，方振武、刘峙两总指挥到会，命传令兵速持令旗，绕道赴津浦铁路，将驻军调开十余里，免与日军发生冲突，旋即出会。余是夜同张克瑶军长宿该会三楼。张带有副官卫兵十余人，各荷枪实弹，环守三楼。是夜10时，由第一军拨来驻守兵士一团，沿纬一路一带设防。12时，日人开来铁甲车一辆，标有红十字旗帜一面，直驰前进。防兵上前阻止，温语将其劝回。2时，该团全数撤去。4日早5时，日人又开枪向各马路射击，不问军民车夫，见则枪杀。至上午12时，余出会去城内总部。当经纬一路时，见东首医院门前中弹殒一人，青年会右首百步外倒二人。余至总部，惊魂未定，即电询交涉署，然彼处电线已断；又询津浦铁路办事处，已无人回话；遂又电询铁路宾馆，适有交通处马君躲在桌下，出而接话。余即询外交处人员下落，马君答谓：“均随蔡主任赴交署就职。昨日10时，蔡留陈科长、张、钱三同志代为留守此间，接收报告，今已随外交部黄部长逃出矣。适来电话言住博爱医院，并请在总部设法，拯彼出危险地。”余答在内勿出，可保生命。余即电知博爱医院，该院无电话，对面照相馆有电话机，当请转知。旋由陈科长正甫答谓：“蔡主任不在了，可速来谈一切。”余遂询至博爱医院，四人晤面，相抱痛哭，几不成声，余问由何得知蔡主任噩耗，陈谓在交署九死一生逃出之勤务兵张汉儒所述。旋遣人将张唤至。据张汉儒云： “5月3日上午10时，蔡主任在铁路宾馆，奉总部命令，速赴交署就职。蔡遂齐集办事人员并车站留守员役，押同行李同进交署。由前交署旧有人员帮同点收文卷，开始办公。至11时，外面有枪声，蔡主任语诸人，此系日人开枪示威，大家不要理会。下午3时，蔡主任送前交署旧有人员四五人至门口，嘱明日8时到署，即返身入室，仍督率各员办公。夜9时熄灯，各归寝。至21时，门外有日兵扣门，传达入内报告，蔡主任嘱勿理他。声未停而日兵20余人已毁垣直入寝室。是夜大风，交署电灯全熄（因电线已被日兵割断）。日兵各用手电筒照射，威逼诸人拿出枪械。蔡主任答谓：均是交署职员，我是交涉员，并无武器，任尔搜查。日兵即施横暴手段，先将蔡主任由床上拖下，用绳缚两手，其余职员、勤务兵、火夫，4人一串，分为5起。日兵见各人床上均置有手提皮包，即打开搜检，旋被日兵携去。蔡主任系与张参议、张庶务并周科员为一串。日兵将诸人缚好，即向各员头面乱划乱刺。蔡主任转用好言央日兵请日领事洽商。日兵答谓‘你不配！’诸人始终不解日人与蔡主任究说何语，蔡主任于惊慌万状中，犹为传译。未几携物外出之日兵，偕一似官佐模样者来，蔡主任与之抗辩。该官佐即发口号，蔡主任闻听下泪，谓诸人曰：‘日兵要剥去衣服，枪毙我们，大家没法，赴死可也。’张庶务闻警愤激，破口大骂，蔡主任与诸人亦大骂。日兵将张庶务两耳割去，蔡之耳鼻亦被割去。日兵复剥去各人衣服，重新绑过，拖出用排枪杀害。当日兵拖第二批人出门时，我同火夫、勤务兵4人绑在一起，在屋内角隅。适足下触一剪刀，暗中拾起，传递3人，各将绳索剪断，乘隙窜至庭中，爬上墙头（交署系洋式房子，周围均短垣，上置铁丝网），我腰际被一弹擦过，略伤皮肤，连越三墙，下面一井，旁置水桶，我纵身蹲入桶内。4日早4时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