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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化视野中的韩愈教育言行 1)陈 新 璋* 目 次 Ⅰ. 序言 Ⅱ. 民主意识 ：震烁古今的教育言论 Ⅲ. 民主作风 ：可贵的教育行为 Ⅳ. “读书做官”与“官本位”理念 Ⅰ. 序 言 韩愈有内容丰富的教育实践和影响深远的教育理论，向来为研究我国 古代教育课题者所重视。本文试图以现代化眼光来审视韩愈的教育事 业，对其教育言行加以反思。 韩愈一生三任博士、一任祭酒，即：802年春至803年7月任国子监四 门博士，806年6月至807年6月任国子监国子博士，尔后至809年6月分司 东都继续任国子博士，812年2月至813年2月任国子监国子博士，821年1 月至6月任国子监祭酒，身在学校以教师为职责共有六年时间。其中五 年半为博士（教授）、半年为祭酒（校长）。此外，他819年3月至10月 贬任潮州刺史期间，还用力兴办废弛已久的州学。可以说，韩愈一生从 出仕开始的二十多年中，有四分之一强的时间身任学校教职。同时，他 不论仕途升迁沉沦，都用心指导前来求教的青年学子。对自己的子侄后 代，也负起教育的职责。 * 中国, 华南师范大 人文学院 敎授 328 東亞人文學 第 六 輯 韩愈有切实的教育经历，也有相当的理论认识，本来是应该有较多的 关于教育方面的理论建树的。但他一生以捍卫儒学、排斥异端为己任， 教育事业不过是他达到政治理想的辅助手段而已。他在三十多岁时，就 深刻体会到“化当世莫若口，传来世莫若书。”他对好朋友张籍说担心自 己的能力达不到这种境界，希望等到五六十岁时再著书立说，以能减少 1) 过失。 但时代社会的需要，呼唤他积极参与。他在哲学方面坚持儒学 立场，口说不让于人，而且著文立论，与异端辩难，垂诫后世。而在教 育方面，既接受儒家祖师孔子的“述而不作”的教诲，在实践上亲躬教职 以“化当世” ，也接受了儒家的后继者的影响，在理论上有简约而深刻的 、立言方面自成风范。 建树以“传来世” ，在立功 Ⅱ. 民主意识 ：震烁古今的教育言论 现代化教育强调以人为本，注意终身教育、环境教育，注意教育对社 会发展的促进与协调。在学校教育中强调尊重个性，培养创造精神。在 师生关系方面，强调教师的主导作用和师生民主，教学相长。在教学 中，强调学生学习的自主、探究、合作精神。——这样的现代化教育观 念不是凭空产生的。它是历史发展在现阶段的产物，是对过去历史遗产 的扬弃和对现实实践的科学总结的结晶。 韩愈在教育方面的言行，与现代化教育观念的确立，不能说有直接的 关系。但作为历史遗产加以总结，还是可以引起深刻的思考的。 韩愈在教育理论建树上，为后世所公认的成绩莫过于针对不良的社会 风气，写了震烁古今的名篇≪师说≫，其中有一连串关于为学从师和教 师职责的名言，如： 1) 韩愈, ≪答张籍书≫，屈守元等主编, ≪韩愈全集校注≫，四川大学出版社1996 年。以下引韩愈著作出自该书者，皆只注篇名. 现代化视野中的韩愈教育言行 329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2) “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这些教育名言，向来受到肯定。今天看来，它的价值最主要是包含着 无视社会等级观念、无视学派定势的从师观。 在封建社会，森严的等级制度是维护专制统治的支柱。当韩愈著文论 述儒家道统的时候，他也没有超越这个禁锢当时全体士人的思想，忠诚 3) 地宣传着“君、臣、民”的等级观念。 但当他专注着为学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