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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与“自然” 作者：葛韶锋提交人：GeSF （2010年2月23日 周二）类型：news article （Chinese）引用网址：/eprint/abs/4008.html 1）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这里“法”可以理解成是“以之为规范”或者“后者为前者树立一种范式”；这一种相互关联串起了五个概念：“人”、“地”、“天”、“道”、“自然”。我觉得这五个概念可以分为三类：“天地人三才”、“道”和“自然”。相对而言，“天地人三才”是可以直接接触或仰查俯观的对象，日常生活中每天处理人事、仰查天俯观地，没有太严重的隔阂感。而“道”和“自然”则是更高的一个层次，不是能够直接感受到的。 我一直有一个印象，“道”常常被认为是道家理论体系中最为基本的一个概念，所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老庄学说的基础是世界是存在一个“道”。但看了这句话之后我觉得并不完全如此。先不论“道”的本质，探讨一下存在“道”这件事情本身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我觉得人类对于自然和社会的探讨都是源于好奇心和不安全感（后者常常也以需要一份感情作为体现的方式）。如果人类对于自然提出的问题都没有最终的答案，显然是没有办法满足好奇心并使人感到踏实的。或许世界本没有一定的规律，只是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无所谓好和坏，也就是所谓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为了暂时满足自己的需求，便尝试着归纳出规律或理论，然后说：看，世界就是这么运行的，是可靠的。在日常的各种观察中或许可以总结出各种各样的规律，可是这种唯象的规则并不足以让所有人都感到满足；便尝试着从一个基本的假设出发“推导”出所有观察到的现象，这就是理论。也就是说“自然”应该理解为整个世界与存在，“道”是我们总结或者构造出来解释所有观察到的现象的最基本的理论基础，或者说是假设，这一理论基础是我们通过归纳所观察到的现象得出的，其必须能够解释所有已观察到的现象。这就是为什么说“道法自然”，“道”的形式依赖于“自然”，不同的“自然”导致不同的“道”。所以说“自然”才是一种更为永恒和真实的存在，而“道”只具有理论体系意义上的根本性。所以我觉得老子五千言之中“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句话是最为紧要的，它非常明确地界定了“自然”、“假设”、“理论”及其各种规律之间的形式化关系，其具体的内容则随时代而化。相较于希腊同时期对于自然的探索限于原子论这类技术性的细节探索，老子的思想可以说是非常完整而超前，直到现在仍然可以时时指导我们对于自然的追问。 2）道可道，非常道； 那为什么老子给出了“道”这个概念而不给出其具体的定义呢？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了，正因为“道”依赖于“自然”，“自然”有所变化，“道”也应该随之而化，没有一成不变的“道”。换句话说“道”本身只是一个符号，它是理论的基础和出发点，可是其内容是不断变化的，一旦坐实了“道”是什么，那么老子苦心经营出来的形式化体系便只具有单一理论的功能，用句时髦话讲，就是不再能够“与时俱进”，或者庄子的“与时俱化”。举个例子，在牛顿的时代，力学的基础之一是伽利略变换不变性，到了爱因斯坦的时代则变成了洛伦兹变换不变性；但是理论的公理化体系并没有改变，从几个基本的假设出发导出整个理论体系，使之能够解释所有的现象。所以说，“道”不能说得很清楚，一旦坐实了也就失去了其涵盖一切的功能；即使并没有失去涵盖一切的功能，也丧失了与时俱化的功能。 这里实际上涉及到几个问题： A）似乎老子假设“道”是唯一的，这个值得商榷。理论完全可以建立在几个并行不悖的基础上，比如欧氏几何，有五大公理，去掉一个平行假设，则构成黎曼几何； B）“自然”为什么会变化，“自然”不是整个世界和存在吗？为什么还会变化。这一点一般人常常有误解，我觉得其实孔老夫子早就已经给出暗示了，“六合之外，存而不论”，我们只讨论我们确实可以直接或者间接观测到的世界，这实际上是科学的一个态度，在可预见的将来没有办法证实或者证伪的东西不应该归为科学讨论的范畴。我不知道老子是否有这样明确的观点。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随着人类认识世界的活动不断增加，人类认识到的“自然”也是不断扩大的。随着认识范围的扩大，先前在较小的范围内总结出来的“道”常常是需要重新总结，以解释更多观察到的“自然”。这并不是说之前的结论错了，只是其内容需要更新和丰富，换句话说随着“自然”的扩大，“道”也不断地丰富和变化。此外世界本身或许也是在变化的，不管我们有没有看到；甚至可以存在多个世界，谁知道呢…… 暂且写这么多吧，以后有机会再补充：） P.S. 昨天偶感风寒，在大街上茫然举步不知何去何从，想起附近的古玩市场有一个多年来虽不成形却一直存在着的旧书市场，便趁吃晚饭前不急着回家的这一个小时去逛了逛。书摊依然那么闲散，书老板依然那么无所谓，也习惯了这种良莠不齐的旧书堆，在一大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