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目狰狞到雍容华贵.pdf

從面目猙獰到雍容華貴── 西王母「美的歷程」試探 1 一、 前言 西 王 母 神 話 最 引 人 入 勝 之 處 ， 在 於 她 從 「 半 人 半 獸 」（a hybrid, 2 semi-human figure ） 的 猙 獰 怪 神 ， 變 形 （ transmutation ） 至 容 貌 華 貴 的 女 神 。 3神 格 由 掌 瘟 疫 、 刑 罰 的 凶 神 ， 轉 變 成 長 生 不 老 、 掌 管 天 宮 仙 女 的 女 神 王。變 形 使 西 王 母 的 形 象 愈 趨 具 體 明 確，但 另 一 方 面 卻 添 增 多 重 神 祕 臉 紗，故 探 討 西 王 母 的 原 貌 是 學 術 界 的 熱 門 課 題。例 如 ， 4 5 6 有 視 西 王 母 的 原 形 為 鱷 魚 神 、猿 神 ，甚 至 是 外 星 人 等，屢 有 突 破 性 論 述 。 本 文 無 意 在 此 探 析 西 王 母 原 為 何 物。筆 者 有 興 趣 的 是 西 王 母 的 變 形 原 委 。 一 般 認 為 西 王 母 變 形 是 受 道 教 影 響 所 至 ， 及 後 鮮 有 別 的 論 述 。 但 其 實 在 道 教 傳 入 前 (約 在 春 秋 戰 國 時 ) ， 西 王 母 已 經 展 開 其 美 化 變 形 的 歷 程。筆 者 以 為，道 教 與 西 王 母 的 演 化 是 有 著 密 切 的 關 係，但 不 是 西 王 母 變 形 的 唯 一 原 因。天 壤 之 別 的 變 形，反 映 的 不 僅 是 形 體 變 化 的 奇 幻 想 像、道 教 的 神 仙 化 影 響 ，更 隱 涵 了 中 國 古 代 審 美 文 化 的 轉 變 。 本 文 嘗 試 從 中 國 古 代 審 美 文 化 作 切 入 點 ，試 論 西 王 母 的 美 化 過 與 古 代 審 美 觀 演 變 有 微 妙 關 係，藉 以 鈎 沉 西 王 母 演 化 背 後 不 同 時 代 對 西 王 母 的 不 同 審 美 訴 求 。 1 題目「美的歷程」乃借用李澤厚同名書名《美的歷程》。 2 Loewe, M. (1979). Ways to Paradise: The Chinese Quest for Immortality. In Bodde, D. (Jun.1982) Review Ways to Paradise: The Chinese Quest for Immortality. 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 (42/ 1) pp. 321-326. 3 西王母其名亦多，有「王母」、「金母」、「金母元君」、「西姥」、「王母娘娘」等，詳見於尹協 理主編的【西王母】條，《中國神秘文化辭典》，（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 1994），頁506 。 4 王志強從《太平廣記》(卷六十四)中可見：「鱷魚別號忽雷，一名骨雷。秋化為虎。」推論西 王母為虎的化身，即為鱷魚神。更推論「西王母的原型真相就應該是一位神奇的鱷魚女神，是古 人『龍』圖騰的變體。」見《「西王母」神話的原型解讀及民俗學意義》，青海民族學院學報(社 會科學版) ，第31 卷第 1 期，2005 年 1 月，頁 137 。 5 蕭兵著：《楚辭與神話》：「在朝天髻上飾以某種玉石製品。」，（江蘇，江蘇古籍出版社，1987）， 頁 445。 6 丁振宗在〈西王母與軒轅國〉：說西王母與黃帝為外星人，是黃帝屬下專門負責機械工程的研 究員。詳見 《古中國的 X 檔案：以現代科技知識解山海經之謎》，（台北，知書房，1998），頁 4-12。 - 112 - 二 、 審美、文化與變形 卡 西 勒 (Ernst Cassier)視 變 形 為 支 配 神 話 的 律 則 ， 樂 蘅 軍 在 〈 中 國 原 始 變 形 神 話 試 探 〉 解 釋 說 ：「因為變形在空間上連絡甚至冥合了 7 生命種類的區別，在時間上則使生命成為連續的整體。 」 這 觀 點 相 當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