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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州吁之乱 （选自隐公三年、四年） 前言 卫国载入《左传》早于《春秋》，《左传》 记卫始于隐公元年，《春秋》则始于隐公四年。 《春秋·隐公四年》载：“戊申（3月17日）， 卫州吁弑其君完……九月，卫人杀州吁于濮。” 州吁为何弑君，卫人又怎会杀州吁，《左传》 就此作了详细叙述，分载于《隐公三年》（前 720）和《隐公四年》（前719）。 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1。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2。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3。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石碏谏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骄、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且夫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1《硕人》诗，义取 庄姜美于色，贤于德， 而不见荅，终以无子， 国人忧之。 *2虽为庄姜子，然大 (太)子之位未定。 *3贱而得幸曰嬖。 *?骄谓恃己凌物，奢谓 夸矜僭上，淫谓嗜欲过 度，泆为放恣无艺。 *?言将立为大(太)子， 则宜早定，若不早定， 州吁必缘宠而为骄。 庄姜以桓为己子， 则宜立者在桓。然桓名 义未定，故石碏为宠吁 则立、不立则不可宠之 言，激切以甚之，石碏 岂肯教公以定州吁哉。 古注 *1即淫泆破义方也。 此逆在最下，而实总上 五逆。贵贱、新旧、小 大之相与皆有义，唯泆 故破之也。 *2臣行君之义。言 君命以义，臣共（恭） 而不贰也。教之以义 方，是君义也；如此则 臣不敢不行。 *3诸篡立者，诸侯既 与之会，则不复讨，故 欲求此宠。 *?害谓宋公子冯。 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1，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2，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听其子厚与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四年春，卫州吁弑桓公而立。公与宋公为会，将寻宿之盟。未及期，卫人来告乱。夏，公及宋公遇于清。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于郑，而求宠于诸侯3，以和其民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于是，陈、蔡方睦于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公问于众仲曰：“卫州吁其成乎？”对曰：“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1，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务令德，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秋，诸侯复伐郑。宋公使来乞师，公辞之2。羽父请以师会之3，公弗许，固请而行。故书曰“翚帅师”，疾之也。诸侯之师败郑徒兵，取其禾而还?。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于卫?。九月，1恃兵则民残，民残 则众叛；安忍则刑过， 刑过则亲离。 *2从众仲之言。 *3羽父，公子翚。 *?败徒兵言无功而还 也。此役郑早既戒备， 故不能深入，才与徒兵 战而败之，芟其禾而 已。 *?称国小己老，自谦以 委陈，使因其往就图 之。 *?请卫人自临讨之。 *?公子晋也。 古注 *1公子晋也。 卫使右宰丑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莅杀石厚于陈。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冬十二月，宣公即 位*1。书曰“卫人立晋”，众也。 后语 《左传·隐公五年》：“夏，葬卫桓公。卫乱，是以缓。”杜预注：“有州吁之乱，十四月乃葬。《传》明其非慢也。” 东宫：指太子。据《史记》载，卫庄公娶齐庄公太子 得臣之妹是在公元前753年，距隐公三年尚有33年。 陈：诸侯国名，在今河南淮阳一带。 厉妫：厉和戴妫的戴都是谥号，妫是姓。妫 娣：妹妹。桓公：名完，州吁异母兄。 石碏碏què。 方 泆 四者之来句：骄、奢、淫、泆 阶：逐渐升级。 能降：能接受地位下降的现实。 憾：恨。 眕zhěn，抑止，克制。鲜：音xiǎn，少。 贱：位贱，指嬖人。妨：害。贵：位贵，指庄姜。 少：年少，指州吁。陵：侵凌。长：年长，指桓公。 远：疏远，指嬖人。间：代替。亲：亲近，指庄姜。 新：新人，指嬖人。旧：旧人，指庄姜。 小：指州吁。加：侵凌。大：指桓公。 去顺效逆：抛弃了六顺而去效法六逆。 速祸：使祸速来。 君人者：即为人之君者。祸是务去 桓公立：据《史记》载，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