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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中的语气 20世纪欧美诗歌导读（之六） the TONE of a poem 日常生活中，意义的大部分（我们对所谈及的事物、所面对的谈话对象的基本态度）都是由语气显示出来的； 诗歌也一样，诗歌中的语气显示了诗人（说话者）对他的主题、对他的听者、有时候是对他自己的基本态度。 被语气显示出来的态度和诗歌中处理的经验、情感、想像充分地融合在一起，被诗歌形式的“可感性”传递给我们，是我们探询可能的意义的重要依据。 从“讲什么”的关联域到“怎么讲”的关联域 诗歌中的语气和日常会话中的语气不一样的是，它必须依靠纸页上的词语而不是人类的现场嗓音，诗人必须合理地选择、安排词语以使得诗歌能够把诗人最渴望的语气效果“指示”给读者，这种选择和安排必须同时包含所有对意义的精微的修正； 作为一种具有戏剧性情境的说话方式，诗歌的语气中包含了说话者、刺激“说话”的诸种因素、听者、措辞的口吻。这里的听者不是“诗歌的听者”，而是“诗歌中的听者”，再抒情的诗歌片断中，都包含有上述几种成分，即使诗歌中的听者就是说话者本人； 上次课我们提到诗歌主要处理的是“关联”的问题，如何处理诗歌中的语气也是一个关联的问题，如果说上次课学过的“客观关联域”是“讲什么”的关联，诗歌中的语气问题，它对说话者、说话动机、说话口吻、听者的全局处理，则可以看作是“怎么讲”的关联。 语气的改变可以改变整首诗可能的意义，但必须注意，语气是和诗歌的其他要素捆绑在一起的，一首诗是一个不能把各种要素拆解开的整体，调整语气就意味着要调整更多其他的要素。 调整语气可能会出现的意义更改 　秋日 ——（奥）里尔克 主啊！是时候了。夏日曾经很盛大。 把你的阴影落在日晷上， 让秋风刮过田野。 让最后的果实长得丰满， 再给它们两天南方的气候， 迫使它们成熟， 把最后的甘甜酿入浓酒。 谁这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 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着，读着，写着长信， 在林荫道上来回 不安地游荡，当着落叶纷飞。 （冯至 译） 调整方案1 　秋日 嘿，主，是时候了吧？夏日曾经很盛大。 可否把你的阴影落在日晷上， 让秋风刮过田野？ 可否让最后的果实长得丰满， 再给它们两天南方的气候？ 可否迫使它们成熟， 把最后的甘甜酿入浓酒？ 谁这时没有房屋，是不是就不必建筑？ 谁这时孤独，是不是就永远孤独？ 是不是就得醒着，读着，写着长信， 在林荫道上来回 不安地游荡，当着落叶纷飞？ 调整方案2 　秋日 靠，耶和华！是时候了吧！夏日曾经忒盛大了。 把你丫的阴影整在日晷上， 让秋风刮过田野。 让最后的果实长得丰满点， 再给它们整两天南方的气候， 让它们成熟了拉倒， 早点把最后的甘甜酿入浓酒。 谁他妈的这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 谁他妈的这时孤独，就指定永远孤独， 小样儿，就得让丫醒着，读着，写着老长的电邮， 在未名BBS上来回 不安地游荡，当着落叶纷飞。 语气案例1：大于真实自我的膨胀的“我” 花花公子的漂亮衬衫 ——（俄）马雅科夫斯基（(Vladimir Vladimirovich Mayakovsky ） 我将用我嗓音的天鹅绒 为自己缝制一条黑色的裤子， 用三个院落的黄昏，缝制一件黄色的漂亮衬衫。 在世界的最重要的街道上，沿着光滑的石板， 我将以唐璜，一个花花公子的步态，悠然闲逛。 …… 语气案例2：等同于诗人自己的真实的“我” 放了我吧 ——（俄）曼德尔施塔姆（Mandelstam) 放了我吧，献出我吧，沃罗涅日—— 你要绊倒我还是马虎地放过我， 你要丢掉我还是要找回我—— 沃罗涅日，妄想和胡闹，沃罗涅日，乌鸦和刀！ 语气案例3：小于自我的谦卑的“我” 礼物 ——（波兰）米沃什（Milosz） 如此幸福的一天。雾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园里干活。蜂鸟停在忍冬花上。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记。想到故我今我同为一个人并不使我难为情。在我身上没有痛苦。直起腰来，我望见蓝色的大海和帆影。 语气案例4：作为虚构角色的“我” 割草机 ——（中国当代）臧棣 我们的女儿要我抱她过去看她的新发现：那是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小轿车。她的小胳膊软绵绵地搂着我的粗脖子，更小的指头像橡皮似地在用力，而那前伸的右手则像拍打空气的小鸡的翅膀不肯妥协地认准那辆在轮胎上睡着的文明的静物。她很有眼力：那是一辆德国统一后出产的小轿车——起着我始终也没弄明白的一种鸟的名字，但她叫它割草机。这种情形已经有过好多次了。她用她的童话更正我的常识，坚持把那些她看得上眼的小轿车叫割草机。她还用在动物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