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的情结和生活的变脸.doc

怀旧的情结和生活的变脸　　　　——莫晓鸣散文欣赏李林青 　　莫晓鸣，广东雷州人，毕业于海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曾出版小说集《风中的青春》和《海南青年作家三人选》（与人合著）。　　莫晓鸣是我的一位值得敬仰的师兄，他和另外三位师兄天涯星、陈振华、潘乙宁同样有德、待人诚恳而人情味很足。我想在长长的流不尽的人生里，有几位这样的师兄，何尝不是幸事呢。　　“一个人不能失掉同情心，失去做人的品格，我在学习写作的同时努力学习做人。”莫晓鸣这样说。他的写作贯穿一个初衷，那就是满怀热忱关注社会底层人物的际遇。他写“初恋情人”枝、房东阿姨、父亲、同学等等，都是普通人物，追忆一段往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一个毕生难忘的场景，某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一个少小生活长大执意离开的村庄，一声感喟和牵挂，在莫晓鸣温厚的笔下一一展现。随着生活环境的逐渐改观，他更愿意按自己的风格、思维方式写作，而不是刻意堆砌梦中的城堡。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所认识的许多人已经把写作兴趣储存在内心深处，只有少部分人愿意选择一种自我放逐的姿态，沉浸到生活的某个角落，以足够的耐心去不断创造。莫晓鸣曾经袒露，“我知道自己没那么高尚，写作对于我不能说任何功利心都没有，但更多是因为我喜欢写作，写作渐渐变成我的一种生活方式，并坚信只要坚持不懈就会有所收获。”　　我觉得，了解莫晓鸣为人为文最好的方式应该是阅读他的作品。他在《别人的村庄——写给枝之二》里写道：“如果我在村里长久生活下去，几十年如一日，我会活得很窝囊很艰难。就像一只羊进了狗群，虽然狗不会像狼一样吃羊，但狗一遇事定会先找羊狂吠，甚至会咬羊几口来发泄。”这是一种原生态的心里表述，“我”作为在黄槐村长大的一员，却强烈地预感自身周围潜藏着巨大的压力。乡村本来是与世无争的所在，但“我”却处处感到被群狗环伺，人事的倾轧，使“我”固执地认为“这是一座别人的村庄，有一天我应该远投他处。” 　　“我”母亲曾经教诲：“别人欺负我们，总比我们欺负别人强。”这是一种近乎宗教式的自我牺牲的说教，也是母亲惟一教给“我”的隐忍的生活方法。为了把“自己的尊严找回来”，为了尽力摆脱“几十年过完，我就可以啥事都不管地归于尘土”的宿命，“我”必须离开村庄，开始城市的奋斗历程。　　莫晓鸣在用心地写给“枝”的怀旧系列，他文笔的柔婉动人让我们看到一个刻苦锤炼型的青年作家莫晓鸣。他在《就当我出远门了——写给枝之四》中写道“一条路已被我走空了，空路上怎会有我的身影。”　为了能对初恋情人“枝”有所交代，“我”认为“在城里过日子也是一生中的大事，我要坚持，不能住了一半就回村去。”那时“我”在县城读书，周末回家，“枝”都会背着父母偷偷将卖柴的钱塞到“我”手里。她只知道这些钱会让“我”吃饱穿暖一些，却没料到这些钱会推“我”在朝天的大路上离她越走越远。直到“枝”嫁为人妇，完成“女人必须的功课”为止。“我”的心便这样一日日地空下去，乱下去了！在此，但愿大家不要以为这是一个故事的重复，《带走一场婚姻——写给枝之三》实际上是写奋斗在城里的人在百感交集中对远在乡村的初恋情人流出的苦涩泪水。“我先将你我私订的婚姻带进城去，就像将一间房子搬进城，我一旦在城里立稳脚，再回来接你。那间叫婚姻的房子只能住进你我二人，天暗天明，你我魂魄相随。”岂料，天有不测安排，“枝”被她那酒精中毒的父亲突然撵进另一场婚姻。剩下的事情大家轻而易举就可以猜到了，怨女旷男，头绪越理越乱。我想，如果一件刻骨铭心的往事最终仅留下追忆，那么，它将耗尽“我”一生多少悲慨啊。　　我们在欣赏莫晓鸣写给“枝”的怀旧文章之后，回过头来让我们一起欣赏他城市系列的后续故事。《房东阿姨 ——城市笔记之四》这篇散文记叙的是 “我”来到城里后认识的房东阿姨，写的是房东阿姨的习性种种，以及洗脚上田农民靠房租度日的酱醋生活，另一面也暗含了“我”在融入城市之前的百般挣扎。《父亲——城市笔记之二》写的是一个父亲为女儿攒学费而骑摩托车载客的艰辛，他在老家种了几亩香蕉，然后来到城里载客，由于违章驾驶，他的摩托车被扣了。“没有了摩托，你在城市的谋生似乎就没有了余地，你只好离开让你当跑马场的海口，离开作为一个乡下人无法融入的坚硬的现实。”摩托车被扣，加上香蕉价贱（被蕉农拿来喂猪），生活愈发艰难了——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为谋生陷入了困局。同一况味的还有《同学——城市笔记之一》，写一个“同学”毕业后回到家乡的农场中学做了一名教师，但是，“四年日月深似海，你从没有得到校领导的垂注和赏识。最近更是与领导拍案对骂，斯文尽失，你不愿轻易低头，只好离妻别母，揣着千般理由投入异地人头拥挤的人群。”同学之间“十多年就见过一回面，通电话也不超过十次，这种随着世事的冲刷淡而寡味的情谊，在苍茫岁月的吞没中，越来越没有动静，越来越互相丢失。”这是一种令人无限感慨的“相忘于江湖”的方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