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知於字─谈中文构字中蕴含的知识.PDFVIP

寓知於字─談中文構字中蘊含的知識 科學月刊 第十八卷第十期 謝清俊 「字」由「文」生 古時候，「文」和「字」有不同的定義。 東漢許慎「說文解字敘」中云： 「倉頡之初作書，蓋依類象形，故謂之文；其後形聲相益，即謂之字。」由此 可知，所謂「文」是指漢字在最初造字時所產生的一群最原始的基本符號，它 們是中國文字最基本的元素（primitiv-es ），亦具有「字母」的功能，可用以 複合而孳生出許許多多的「字」。 「依類象形」的方式有兩種：一是象「具體」之形，謂之「象形」；一是 象 「抽象」之形，謂之「指事」。換言之，六書中「象形」和「指事」是造 「文」的法則。當「文」緣事物之形象構形之後，再以「音」、「義」相附， 便完整地擁有了文字「形、音、義」的要件。漢字中的「文」的數目不多，根 據「說文解字」記載的只有４８９個而已。這些造字之初的文，我們有時特別 名之曰「初文」以資識別。 在表一和表二中，分別舉了些象形和指事的例子。〞（圖表省略）〞舉這 些例子的目的，是讓讀者體會體會先賢是如何從事這麼富於智慧的工作：對自 然界事物詳實的觀察，精闢地體會並掌握它們的「特徵」（features ），然後 再用幾筆簡單的圖繪，將事物「特徵」傳神地轉變為文字。而這個過程和目前 人工智慧中，做識別（ recognition ）類工作時的第一步驟「特徵抽取」 （feature abstraction ）的程序和要旨，是不謀而合的。若是對事物主要的特徵 不能把握住，那麼識別的效果就不會很好。讀者不妨把我們的文字暫時拋開， 自己造造這些字試試，是不是能造得更好？若能這樣的嘗試，當會更深切的體 認先民造文字之睿智與優美。 由這些例子裡，我們也可發現近代認知科學中歸納「聯想」的四個主要法 則：接近律、類似律、（圖表省略）反對律和因果律，亦在此全部呈現。在象 形的例子中多合類似律，而「旦」可解釋為因果律，「叵」則為依反對律所造 之形。 到了宋朝，鄭樵對「文」下了另一個定義，也說：「獨體為文，合體為 字。」這個定義的精神和許慎的並無不同，都是持「字」由「文」生的觀點， 然而做法和結果上卻截然不同。根據相關資料對「象類書」（該書已失傳）之 描述，鄭樵定義了８７０個以聲為主的「文」和３３０個以形為表的「文」， 合計共１２００「文」，是為所有「字」孳生的基礎。顯然，猷樵將重點放在 字的孳乳上，才得到這樣個結果。當然，文字在字體演變過程中經歷筆劃的嬗 夔亦可能是導致做法不同的原因之一。很可惜的是我們已無法一睹此１２００ 「文」的面目了。然而，「字」是怎麼產生的呢？ 根據許慎的說法是「形聲相益」，其實就是六書中「形聲」和「會意」二 者。會意是形與形的相益；形聲是形與聲的組合。關於文字孳乳的過程，鄭樵 在「六書略」序中云：「象形為本；形不可象，則屬諸事（指事）；事不可 知，則屬諸意（會意和形聲）；意不可會，則屬諸聲（形聲、轉注和假諸）， 聲則無不諧矣。」這段話把文字孳乳綿延寫得十分明晰。 在表三和表四中，分別舉了些會意和形聲的例子。由表可知，袖象含義的 字越來越多，這說明了文字孳乳由實而虛的發展方向。在文字學中對六書有四 體二用之說：「象形」、「指事」、「會意」和「形聲」是造文字的法則，是 體；而「轉注」和「假借」是文字運的法則，是用。「轉注」是指互訓的字， 約略可視為一群近義字之間，其義「相轉相為」的關係。「假借」是指一字數 用的方法，約可視為一個字兼具數音數義時，其「依聲記事」而引申其義的關 係。由表三與表四觀之，在中文裡對於一些不認識的文字，可以「望文生意」 是有道理的，因為中文構字之中，已經蘊含了許多知識，由此可略窺字義，而 字與字之間也頗有形、音、義交互的關係可尋。 構字的發展 為了彌補古書失傳的遺憾和因應中文資訊處理的需要，自民國六十年以 降，近人對中文構字的問題上也花費不少心血研究。民國六十二年謝清俊等人 發表了４９６個「字根」，這組字根可組成４萬８千餘漢字。這個工作並未考 量到文字的源流與孳乳，它純是在為了能根據字形檢索文字和能產生中文字形 的需求下，用制式系統的技術所推導出漢字字形構成的基本元素。之後，這種 做法引起了許多人的興趣，發展出許多「字根集合」（雖然所用之名稱各 異）。這些理論與基礎上的探討，是今日許多新的輸入方法和設計字形產生器 的基礎，同時亦引導著以標準鍵盤取代了已往大鍵盤的發展歷程。 由文字學方面著手研究這個問題的有：民國七十三年周何的「中文字根孳 乳表稿」為代表。周教授依據「中文資訊交換碼」第一、二集中共２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