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爨书法与 碑之比较.pdf

二爨書法與北碑之比較 柯耀程 壹、 前言 學習書法已二十年，初因書法之興趣而上探中國藝術，進而一窺古典文學之堂奧，希望 將所學融入書藝，以追求理論與實際結合之目標。一日曾見康有為《廣藝舟雙楫 》將《爨龍 顏碑》列為「神品之首」1 2 ，又說：「晉碑如郛休、爨寶子二碑，樸厚古茂，奇姿百出」 ，剛 開始臨摹二爨碑時，書風看似平淡，似無可取之處，實不了解康氏的評價。五年後，一日瀏 覽已故書畫家容天圻「秋庵墨情」專輯，其所臨《嵩高靈廟碑》之作品題款曰：「近世寫北碑 者，多習張黑女、張猛龍，書大小二爨者已如鳳毛麟角，而中岳嵩高靈廟碑更如廣陵散矣。」 3 其款識頗替二爨及《中岳嵩高靈廟碑》研究之人幾近絕響而感到惋惜，並對近人頗少涉獵甚 或嗤之以鼻而生感嘆，始覺得自己閱歷短淺，仍停留在對世俗美的眷戀，未能探求其真正的 實質內涵，因此，更加深對二爨碑之臨摹與研究。 近代大陸學者曾將晉人之書法作品分為兩類：「一是名家，一是民間書家或藝人。並指出 名家大都書寫在絹本或紙上；民間書家使用材料十分駁雜，有磚質、陶質、石質，並指出名 4 家與民間書家在社會地位與文化教養有著巨大差別等」 。亦有學者指出「長江以南未 見一塊正式碑表，著名的《爨寶子碑》、《廣武將軍碑》都是邊疆作品，不足以代表那一時期 之書風」5 。這些論點似受阮元「北碑南帖」之影響，但卻有失客觀。楊守敬曾云：「真書， 入碑版之最先者，在南則有晉、宋之小大《二爨》，在北則有寇謙之《華岳》、《嵩高》二通， 然皆雜有分書體格，可知鍾、王之真書，當時只供簡帖，不以入金石。」6 我們知道手寫之帖 多用於尺牘、日用文書等，因求簡便往往急就書寫，用筆亦較草化，而碑刻銘文則不同。葉 昌熾曾云：「碑刻銘文有四種，一為述德、崇聖、嘉賢、表忠、旌孝；二為銘功；三為紀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康有為：＜廣藝舟雙楫.碑品第十七＞，《近人書學論著上、下》，台北：世界書局，1974.4，頁 43 。 2. 康有為：＜廣藝舟雙楫.寶南第九＞，《近人書學論著上、下》，台北：世界書局，1974.4，頁 29 。 3. 容天圻：《秋庵墨情》，高雄，高雄縣立文化中心，1990.9，頁 16。 4. 朱以撒：＜晉人書法藝術中的生命意象＞，《書法研究》總第 70 輯，大陸，上海書畫出版社，1996，頁 45。 5. 沙孟海：＜略論兩晉南北朝隋代的書法＞，《書法研究》總第 22 輯，大陸，上海書畫出版社，1985，頁 12。 6. 楊守敬：＜學書邇言＞，《歷代書法論文選續編》，大陸，上海書畫出版社，1999.11，頁715。 四為纂言」。其目的無非是昭示於眾且流傳久遠，為求慎重完美，往往請當代名家書丹鐫刻， 秦、漢碑刻即是一例；二來魏晉時期戰亂不已 ，很多文人走避山林不願當官，竹林七賢、陶 弘景等即是一例；加上「洛陽紙貴」，沒有穩定之經濟基礎，實難以購得絹布或紙張，何況要 藉以書寫來抒發情性。如此紛亂之局面，若以出土之碑刻不似二王法而斷定其為民間書家或 匠人所為，進而品評其優劣，似乎有失偏頗。可惜早期碑刻不流行寫書家姓名，加上歷史文 獻亦沒有記載而無法考證書者是誰？ 康有為云：「真楷之始，濫觴漢末。若《谷朗》、《郛休》、《爨寶子》、《枳陽府君》、《靈廟》、 《鞠彥雲》、《弔比干》… 、《鄭長猷造像》，皆上為漢分之別子，下為真書之鼻祖者也。」7 書法之演進如同文學是循序漸進的，而二爨碑更扮演著上承漢隸，下啟唐楷的重要角色，如 將漢碑、南北碑及唐楷擺在一起做比較，更能看出其演變過程。二爨書風之美，美在嚴整之 中帶有樸拙及稚趣，世人往往一味追求世俗之美與形式之美，而忽略探求其本質之美，根源 之美。探究二爨之書風，如不能超脫唐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