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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研究 1990年 第 4 期 从敦煌结社活动探讨人的群体性 以及个体与集体的关系 胡同庆 人类为了自身的生存和发展，必 须 “以群的联合力量和集体行动来弥补个体自卫能 力的不足”① 。敦煌的历史，敦煌人民的历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_ 在教煌历史上，曾 广 泛 盛行一种以“社 ”命名的社会组织，这种组织有着各种各样 尚社会活动，其特点就是依靠群众的力量和集体行动来维护成员的各种利益，使这些成 员能在敦煌这块土地上得以生存和发展。 敦 煌 于 西 汉 元 鼎 六 年 （前111年）建 郡 ，而敦煌的结社活动，据一些学者考察，从 西 汉 昭 帝元凤年间（前80— 前75年），一直到宋、元时期，敦 煌 地 区 都 有 “社 ” 的活动。 其结社的组织形式，一般为十几人至四十几人。结社的名称甚多，有所谓“女人社”、“行 人社”、.“渠人社”、 “兄弟社”、 “亲情社”、“龙沙社”等等，其中有以性别为特征的，也 有以职业为特征的，还有以同性宗族为特征的，以及以乡邻关系为特征的，等等。其结 社的成员亦很广，有世家豪族与寺院高级僧侣等上层社会人物，也有一般地主、 一般寺 院憎侣和军队、官衝里的中级官员等中层社会的人们，但更多的是依附于寺院的常住百 姓及各类手艺人等社会下层民众。然而不论是什么名称的社会，也不论其成员来自什么阶 层，他们的结社宗旨都大致相同，也非常明确。如斯2 0 4 1 《大中年间懦风坊西巷村邻等 共议赈济凶丧章程》 云 ： “所置义聚，备凝凶祸，相共助诚，盖期赈济急难。”斯 0527 德六年女人社约》云 ： “遇厄则相扶，难则相救。”斯 6 5 3 7 《十五人结社社条》 云： “籍朋贤而共佐，… …济苦救贫，… …割已从他，… …”结社的目的，主要为赈济 互助：既为自己的利益，也为他人的利益。结社的具体活动内容围绕结社目的，主要为 賑济互助，再者为集资集力造佛窟、佛像，大兴佛事 ，以及推行封建礼教和进行传统的 祭社活动。其中， “赈济互助” “以防饥荒”等 ，属 于物质需要；办佛事，推行礼教等 则是精神需要。 • 敦煌历史上存在大量结社现象，许多学者作了不少考证，本文不再t 述 ，本文只是 以 “人的需要”作为出发点，探究敦煌结社现象存在的最根本原因，探究结社活动与人 本身的关系，并在此基础上论证个人与他人、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 “人是最名副其实的社会动物，不仅是一种合群的动物，而且是只有在社会中才能 独立的动物。”②人是合群的社会动物，这是产生敦煌结社活动的本质原因。作为一种 71 动物，敦煌人首先必须考虑吃、穿、住、行 ，考虑生存，如荀子所言： “饥而欲饱，寒 而欲暖，劳而欲休。”③ 而 作 为 “一种合群的动物” ，敦煌人之间则必然具有种内关 系，所 谓 “种内关系”、 “是指同种个体或类群之间的关系。种 内 类 群 最 常 见 的 为 种 群 (P o p u l a t i o n ) 。种群是种内个体栖崽在相似的条件下所形成的动物群，它是种的分布 区内任何地段中种内个体的自然结合。 ……在种内关系上，有种内斗争，也有种内互助。 同种个体之间由于食物、栖所或其他生活条件的矛盾而斗争的现象是存在的。……种内 关系常因季节变化而改变。 许多动物在繁殖季节营单体或家族生活，而到冬季则过群聚 ( Aggregation ) 生 活 ，……也有一些种类是经常过群聚生活的。群聚有许多好处，不 仅创造了有利的小气候，还可以共同捕食和防敌，有 利 于 对 竞 争 者 （特别是近缘的种） 进行斗争。”④动物的求生本能及其种内关系的诸特点是产生敦煌结社活动的人的自然 属性，即敦煌人在敦煌这一具体的环境条件下，为 了 “防饥荒”、“备凝凶祸” ，以 “保 终身”，故 “众意一般” ，乃至合为一群， “结 为 义 ” 。但由于人不仅是动物，也不 仅仅是一种合群的动物，而 是 “只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