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民族语言比较句语序的演变和变异.pdf

Breaking Down the Barriers, 831-863 2013-1-050-039-000222-1 南方民族語言比較句語序的演變和變異 吳福祥 中國社會科學院 中國南方的民族語言（侗台、苗瑤、南亞及南島）裡，差比句基準與形 容詞的語序有“Adj-M-St＂、“M-St-Adj＂和“Adj-M-St/M-St-Adj＂三種類 型。本文從接觸語言學和語言類型學角度論證南方民族語言比較句的固有語 序是 Adj-M-St ，部分語言出現的M-St-Adj 模式則是接觸引發的“Adj-M-St M-St-Adj＂演變和變異的產物。觸發這種演變和變異的“模式語＂是漢 語，而演變的主要機制是“語序重組＂。 關鍵詞：差比式，語序演變，語法複製，語序重組 1. 引言 本文基於接觸語言學架構和類型學視野討論中國南方民族語言的比較句（差 比句）語序受漢語影響而發生的演變或變異。1 著重探討的問題是：(i) 哪些語言 的比較句語序發生了演變或變異，哪些語言還保持固有語序？(ii) 這種語序演變 或變異的機制是什麼？(iii) 如何判定這種語序演變或變異是與漢語接觸而導致 的？2 本文以侗台、苗瑤、南亞及南島等語系或語族的四十餘種語言（見〈表 1 〉）為考察對象，材料取自相關的調查報告、語言志、參考語法以及研究文 獻。這些語言在類型上跟漢語大同小異：(a) 小句語序為 SVO ；(b) 使用前置詞而 1 本文的“（中國）南方民族語言＂範圍限於侗台、苗瑤、南亞及南島等語系或語族的語言，不包 括藏緬語。另一方面，本文的“比較句＂指的是差比句。 2 比較句作為一種跨語言普遍可見的結構式，由比較主體（記作 S ）、基準（記作 St ）、形容詞 （記作“Adj＂）和比較標記（記作“M＂）四個成分構成。類型學家對比較句語序的跨語言比較 和研究主要基於兩個句法參項，即基準、形容詞“成分對＂(pair of elements) 的語序和基準、比較 標記成分對的語序。本文對南方民族語言比較句語序的考察限於基準、形容詞成分對，換言之， 本文所謂南方民族語言裡比較句語序的演變和變異，實際上指的是比較句基準和形容詞語序的演 變和變異。這是因為，本文所考察的語言均為 SVO 語言，而在這樣的語言裡基準、比較標記成分 對的語序均為“比較標記–基準＂(M-St) 。 吳福祥 非後置詞；(c) 具有連動式結構；(d) 形態上屬於分析性語言，缺少屈折變化；(e) 有體範疇而無時範疇；(f) 有量詞範疇而無（嚴格意義上的）數範疇；(g) 大多具 有聲調 (contour tones) 範疇。 本文的研究方法是：給定一個“成分對＂(pair of elements) A 和 B ，如果它在 同一個語系、語族或語支的不同語言裡具有“A-B＂、“A-B/B-A＂和“B-A＂三 種語序類型，而後者 (B-A) 正好跟漢語的模式一致，那我們先假設，這些語言固 有的語序模式是“A-B＂，“B-A＂是受漢語影響而發生語序演變的產物，而 “A-B/B-A＂則顯示處在“A-B B-A＂演變之中的變異階段；換言之，我們把上 述三種語序類型分別視為“未變 (A-B)＂、“在變 (A-B/B-A)＂和“已變 (B-A)＂ 三個演變階段（第 2 節）。然後，從類型學的語序關聯和發生學關係分布模式等 角度來對上述假設進行證明（第 3 節）。最後，我們基於接觸語言學的新近成果 討論上述語序演變或變異的機制（第 4 節）。 2. 南方民族語言比較句語序的演變和變異 世界語言中，比較句基準與形容詞的語序有 Adj-St [形容詞–基準] 和 St-Adj [基準–形容詞] 兩種類型。比如英語、法語的比較句採用 Adj-M-St 模式，日語、 漢語則分別使用 St-M-Adj 、M-St-Adj 模式（日語和漢語比較標記的位置雖有不 同，但基準均在形容詞之前）： (1) 英語： you are more pretty than your sister. 你 是 更 漂亮 比較標記 你的 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