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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民生重塑价值取向是体制改革的方向 易宪容 摘要：中国经济的发展主要表现在对GDP 的追求，以短期行为的方式耗用社会各种有限资 源，造成经济生产的无效率及资源浪费，从而也就不能保持社会经济持续稳定的发展。未 来中国改革的重心，并非如早几年那样仅是器具上的革新，也并非仅是法律制度上的变革， 而是要重新省思当前社会的价值取向，重建整个社会的核心价值标准及体系，并在此基础 上重新审视及改革当前的法律制度。这样才能为中国社会的未来发展确立明确的方向，为 进一步深化改革提供坚实的理论基础。 一， 当前中国经济发展之重大瓶颈 从联合国的千年发展目标的承诺来看，中国经济确实在近 30 年的时间里取得了前所 未有的发展，特别是 2008 年美国金融危机之后，中国经济增长的成绩更是令世人瞩目。 有经济组织预测，在不久的将来，中国经济将成为世界最强的经济体。不过，从最近北非 发生的 “茉莉花革命”来看，中国经济是否能够保持前几年的持续稳定增长则存在着巨大 的瓶颈或障碍。如果中国社会不进行一系列的重大改革，如经济、政治、制度、法律等方 面的改革，那么中国社会是否会步上北非的 “茉莉花革命”同样是不确定的。 因为，就中国当前的情况来看，由于各项改革上的滞后，中国经济表面上的繁荣却隐 藏着许多深层次的矛盾与问题。比如，中国经济增长的目标是什么？目标是不明确的，是 追求 GDP 的量上增加，还是改善国人的生活福祉。正因为经济增长的目标不明确，正因为 GDP 是地方政府官员的业绩考核标准，自然也就会有为 GDP 而 GDP 的增长,而为 GDP 而 GDP 的增长自然会掠夺性使用现有的资源，让经济产业畸形发展，甚至于严重消耗未来几十年 中国经济持续发展的基础。 正因为经济增长是为 GDP 而 GDP，也就无法让经济增长的成果让国人共同分享。社会 的财富多少不是以市场价格机制来分配，也不是以再分配的方式来调节国人之间的收入分 配不公，而是让权力成为社会财富收入分配的主要工具与途径。在这种情况下，由于经济 运作的权力结构与政府运作的权力结构并无二致，从而使得社会的绝大多数财富在短时间 内迅速地向少数人聚集，居民收入分配的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或绝大多数人持续财富的相 对比重越来越低。由于绝大多数人持有的财富越来少，扩大内需的经济战略转移也 自然成 为一句口号，因为绝大多数人根本没有能力来消费。 由于权力成了社会财富分配的主要工具与途径，这不仅导致了国内财富在短时间内向 少数人聚集，而且在此过程中也形成了强大的既得利益集团。他们借助于强大的经济政治 力量不仅左右社会财富的分配，也在左右着制度与政策的制定，即强大的既得利益在不断 地制度化，从而使得不少非法性财富掠夺方式与途径在逐渐地合法化，从而进一步加剧社 会财富分配的不公。 而这种为 GDP 而 GDP 的经济增长方式及财富掠夺工具是房地产业。当前中国的房地产 市场已经不只是一个纯粹的经济问题了，而是一个严重的社会政治问题。因为，当前中国 房地产市场不仅是一个社会财富短期内快速地向少数人聚集的过程，而且是一个中国民族 1 长期积累的公有财富私有化过程。在这种过程中，不仅使社会财富分配越来越不公，而且 正在严重损害着绝大多数人的基本居住条件。当前社会的许多重大问题及矛盾或群体性事 件都是与房地产市场掠夺性的发展有关。 对居民财富严重掠夺的还有金融市场。在对金融市场的严格管制下，金融市场的制度、 法律、规则、组织等方面，利用绝大多数民众对金融市场的绝对弱势，政府利用各种不同 的管制，严重侵害或掠夺分散性的、个体化的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不少侵害与掠夺往往会 披上合法化的外衣，但是实际上在制造整个社会的利益冲突与矛盾。而金融市场的财富掠 夺主要是通过权力来让信用进行无限扩张。 还有，在以权力为主导及这种权力没有约束的社会中，整个社会的行为都是如何通过 权力来谋取最大利益，通过权力来实现个人利欲追求，“逐利”成了整个社会个人行为的 最为主要的激励机制。也就是说，整个社会的 “逐利”追求正在摧毁人类的核心价值。比 如，让每一个人能够有尊严的工作与生活、自由思想，个人要有道德理想与个人要有抱负 等现代文明社会必具有的东西则被抛弃。可以说，现代文明社会核心价值的缺失成了中国 改革开放 30 年来社会得以持续健康发展的最大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