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醋洒卿颜 曾妒烟罗.doc

[鼠猫短篇]醋洒卿颜 曾妒烟罗(完)（１９楼回亲亲们的帖） 忆江南 其二 楼上寝， 残月下帘旌。 梦见秣陵惆怅事， 桃花柳絮满江城。 双髻坐吹笙。 ——晚唐 皇甫松 霜重露寒湿帘幕，一曲红尘觅千年。寂夜低吟失残月，闻得琵琶寥落时。窗棱布帏重重落，纤纤玉指尤未遮。 缓缓将酒液倾入喉间，耳边是婉转哀伤的弦动，随着风凄凄交融。白玉堂倚着纱窗，半眯了凤眸，倒似足了那华贵的子弟傲气天成，一袭绣有藤蔓金丝边纹的白衣，一把玉骨折扇，拨开时赫然写着“风流天下我一人”几个大字，如此自傲如此自负。他是玉面阎罗却让天下女子神魂颠倒，期待奢望着这位君王的临幸。 抬手一拨，曲终，轻轻送出一口气，如锦瑟五十弦，透着丝丝哀怨。看看窗外陷入黑暗的泉州城，已是深夜；再看一眼离此偏厅不远的客房，一切皆死寂，犹如她的心： “五爷，夜深了，请好生就寝吧。” “你若累了只管回房，不必管我。”白玉堂抬手将又一杯女儿红送如腹中，不再言语，敛了眉目独自沉思。 “烟罗与五爷有两年未见了，如今托了展大人的福，倒是可以服侍五爷一个晚上，自是庆幸。”那唤作烟罗的女子摆好琵琶，也就着杨木椅坐了下来。 思及今儿之奇事，那是夜幕刚始低垂，正是风月场所之属忙碌张罗准备的时候。姊妹们刚着了红妆，拿了丝巾和锦扇，正欲招揽来往于街上的公子哥儿。才说着，大堂里便进来了两位俊俏异常的公子，定睛一看，原是闻名遐迩的“锦毛鼠”白玉堂和“御猫”展昭，大大地将老鸨惊吓了一番——谁人不知那“锦毛鼠”已做了开封府的“白护卫”，莫不是自己在无意中吃上了官司？！挣扎再三，仍是笑脸迎人地上得前去：“哟，五爷，展大人，怎么想到我们‘卿颜阁’来了。”说着，又故意忽略展昭脸上的尴尬僵硬的神色，呼唤着姑娘们迅速下来招呼。 “用不着伺候，今天这儿我包了，把门关了。”白玉堂第一句话便将老鸨唬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接着又道，“准备酒菜，还有客房，今晚我和猫儿睡这儿。” 吃过了晚饭，饮了些酒，白玉堂便将展昭推入客房，让他先睡，口中念着“日夜兼程地赶路，你这笨猫也不累啊？明天又该露宿荒野了，有好地方你就好好休息吧”，也顾不得展昭情愿与否，一如既往地霸道，不容拒绝。 “烟罗……” 不知过了多久，暗夜的冷风从敞开的窗户吹拂进来，展昭禁不住瑟缩一下，睁开眼，就着床沿坐起身来。让窗户就这么开着，似乎已成为一种习惯，溶入骨血的习惯。时间长了，更觉像是一种守望了。 被那霸道的人半推半攘地进了这温香秀洁的屋，阖上双眼耳边却是白玉堂和那位唤作烟罗的女子的声音。 烟罗，薄雾湿轻罗。人如其名，是个特别的女子，因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让桃羞李惭的容颜与进退有度的修养，让客人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乃“卿颜阁”之第一花魁。自然，亦是白玉堂的红颜知己。他尚未躺稳便听得那一句“烟罗与五爷有两年未见了，如今托了展大人的福，倒是可以服侍五爷一个晚上，自是庆幸”，温言细语，自此便再也无法入眠了。 看向窗外那弯残月。 上弦月。 在初秋的夜晚有萧瑟的味道。 数日前离开开封，追查泉州官盐失盗，监官被杀之案。而今刚抵泉州却是一番狼狈，并非无盘缠可用，而是明天有碰巧是庙会日，客店早已住满，两人便有千金也无法购得一片遮头瓦。无法可想，只好就着白玉堂熟识的“卿颜阁”住一个晚上。 想他展昭洁身自好，又岂会涉足此等风月之地，当时便拉下脸来：“不去。” 白玉堂嗤笑一声，道：“猫儿，那‘卿颜阁’的床可比客栈的床要软得多，别不懂享受。” “白兄莫不是睡过，又怎会知她的床软呢。”展昭斜瞪白玉堂一眼，唇舌开始便得刻薄，“那‘卿颜阁’又有哪位红颜正等与白兄，至于软床，展某无福消受。” 嗅到了恼怒尴尬的气味，白玉堂干笑两声：“我与烟罗相识两年有余，她自是我的朋友，今晚我将‘卿颜阁’包了，不会扰了展爷的清白，可好？” 无可奈何，找不到下榻之地，且白玉堂自有安排，只好依了他。在姑娘们开店以前将店子包了，落了个清净，老鸨正呼唤着端酒菜的时候，一声婉转如黄莺出巢迎日的“五爷”从楼上传来。寻声看去，只见一缕浅紫的轻纱微扬，蝶舞一般，面上脱俗清新，可谓一貌倾城。 白玉堂的红粉知己果不一般。展昭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倒似白玉堂没有辜负了自己的厚望。 “烟罗方才便听说是五爷来了，正是心喜，出得房来，借得未消霞光一看，便认出了五爷的白衣。”声音软润却不苍白，容颜国色天香，莲步轻移，近得身来，便向展昭嵌身行了个礼，“这位莫不是大名鼎鼎的‘南侠’？这厢有礼了。” 好一个江湖女子，无须豪言壮志也能看清其铮铮骨血。展昭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白玉堂正一副“我看得上眼的女子当然是万中无一”的得意神情。隐去让自己有点无所适从的酸涩，展昭亦微微欠身施礼：“烟罗姑娘，有礼了。” 起风了，窗外飘进来片片桃花花瓣，伸出五指抓了一片，香气迅速地弥漫鼻息间。正思索，远处渡来一阵箫声，低吟流转，像是呢喃，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