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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 蜜蜂 那些生存繁衍事儿 　　一个叫做那木斯的村庄，将永远留在我还不曾损坏的大脑里。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有出息还是没出息，关于故乡，势必会在你的记忆中越来越清晰，在你岁月的年轮里保留的那些影响，将时刻提醒你来自哪里。总有一天你会特别想回到故乡，回到你生命的起点。 　　我渐行渐远的绿色乡村 　　地处第二松花江腹地，离江岸十几里，曾是蒙古王爷的封地。每次回到那个存在于记忆也存在于现实中的村子，都会有些苍凉的感觉，就算匆匆而过，我也会扫一眼山坡上那座几易其主的旧房子，8个女孩贫穷而又喧闹的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闪过。那座房子是6岁那年父亲盖的，我曾经止不住日思夜想进去过，想在墙上寻找小时候画上去的那些小人，各种美女，各种诡异的画面，早已经不在。猪圈和马圈还有残存的土墙，20余载的岁月已经远去，多少人的命运，也发生了不可预料的改变。 　　??然，我也会想起母亲。母亲坐在木头的窗台上，和我一样拿着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她画长着连鬓胡子的父亲，带着养蜜蜂的帽子，脸侧向右边，总是有一个卷发长鼻子的女人在父亲的右侧。记忆里那是一个追随父亲而来的有俄罗斯血统的女子。母亲总是把父亲，也是她的亲表弟想象得很有魅力，以为谁都会看上他。其实我总觉得那不会是真的，人家只是来乡下玩玩的，怎么会看上我那养蜜蜂的父亲呢？ 　　最近十几年，这里去世的人渐渐地开始年轻化，小时候随处可见的耄耋老人现在凤毛麟角，中年人在癌症和糖尿病等病魔的摧残下，隔三差五就没了一个。就在前几天，我那个帅帅的小学老师也因肝癌去世，才46岁。这其中的问题，也许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经济发展了，时代不一样了，连乡村也是超市林立。如今，城里的主妇已经懂得买饮料罐头看保质期，买饼干咖啡不买含反式脂肪酸成分的，但一些假冒伪劣食品失掉市场后，从城里转移到乡下的食杂店和集市。农民觉得生活好了买什么也方便了，很少有人能知道那些潜在的威胁。乡下人的味觉在化学品的攻击下也开始失灵，新一代孩子已经习惯了这些食品的味道。当然也有很多如我一样的人开始怀念过去的味道，唏嘘再也找不到从前那么好吃的蜂蜜，那么好吃的红米饭，那么好的白沙谷…… 　　更多的乡下人给孩子和老人买火腿肠，各种带着染色剂的包装食品，以显示自己家有钱了，吃得起商店的东西了。 　　嚼着巢蜜 泪眼中回忆 　　近期又回了一次家，搜遍了冷藏柜，割开了能割开的塑料桶，收集了点椴树蜜给需要的人，又拿了半桶葵花。突然想起很多人跟我找老蜂巢，说可以治疗鼻炎。上次父亲带给我的已经送没了，想再拿点。父亲去蜂房，半天拿出几个巢蜜，跟我说，你吃吃这个，封盖椴树蜜，这上面是老蜂窝……我一惊，说你有这个咋不早说呢？父亲说，没想着要卖，要喂蜜蜂呢。我才忽然想起这个巢蜜，小时候会割下一块带蜜的蜂巢，一路嚼着去上学，蜂蜜沾了满手，黏黏的，在冰凉的溪水里洗净，赤脚踩过沙滩，嘴里剩下的蜂蜡久久不肯吐出，嚼着玩比口香糖的感觉好多了，不过嚼到了最后，所有的营养甜味都嚼没了，想起那句成语：味同嚼蜡…… 　　我那可爱的父亲，从来不知道让自己的劳动得到相应的回报。记得那年满山的海棠果在秋风中落地，什么钱都没换回来，只是给大家吃了。父亲是包产到户后第一批承包荒山的人，他嫁接的果树，一样长得很茁壮。现在老家的山沟里那些老柳树，还是父亲当时带着我们在泥里插的树苗。他还挖了养鱼塘，种了各种蔬菜，养了马，带着女孩们爬山浇水锄地，期待他梦想中浪漫而富足的生活，这一点父亲跟我很像……然而他的梦总也实现不了。 　　鱼塘淹死了17岁的三姐，爸用手抠开了鱼塘的堤坝，离开了那座山沟，到现在没再去过一次……除了蜜蜂，有关那个山沟里的一切，他都扔了，也不知道那些惨痛的记忆，父亲是否跟我一样埋在心底，是否也跟我一样，常常在午夜的梦里回到那个梦想和死亡交替着的山谷。 　　那天我问父亲：你为什么从40岁开始，就非领着我们到处搬家？难道就不能安生点吗？让我妈妈跟着遭罪。父亲一句话，让我再也没心情去追究他的某些过错，如果那算过错的话。他说，我那时候总担心老了会要饭，有点钱也不舍得买房子了……没想到我老了，还活得挺好……居然跟我有一样的恐慌，少年时四处求生的我，因为怕要饭而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丢失了无数的尊严！ 　　话又说多了，还是回到巢蜜。拿了父亲的那几个老巢蜜，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卖掉，价值几何。没卖之前，跟一个总吃我家蜜的姐姐说了，她说她包了，我想了想，还是在微博上说了，然后限量卖。说实话，买十斤或者???包的，我都没答应。虽然那样我省心省力，可是需要的人分不到，就得等很久。 　　因为这个巢蜜，也是我偶然回家才记起，我和我爸爸都没想过要卖，今年也就那些。不过既然提到了，就做一些介绍，有用的话明年多留点。 　　在最后一期稿子结束之际，祝福我爸爸和我都永远健康快乐吧，期待春暖花开，蜂飞蝶舞，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