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魂灵》与《钦差大臣》叙事模式的异同.PDFVIP

20 10 年第4 期 俄语语言文学研究 20 10, №4 总第30 期 Russia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tudies Serial №30 《死魂灵》和《钦差大臣》叙事模式的异同 胡学星 （山东师范大学外语学院，济南 250014 ） 提 要：在果戈理的创作中，魔法力量具有重要意义。在其代表作《死魂灵》和《钦差大臣》中，魔法力 量的存在均是建构叙事的关键，但二者所采用的叙事模式迥然不同。《死魂灵》中的魔法力量通过主人公乞 乞科夫发散出来，他作为一个带有魔力的“闯入者”，在情节发展中发挥着主导作用；《钦差大臣》中的魔 法力量则通过特殊的空间—— “魔地”表现出来，主人公赫列斯塔科夫是一个被动角色。 关键词：果戈理；魔法；《死魂灵》；《钦差大臣》 中图分类号：H106.4 文献标识码：A 《死魂灵》和《钦差大臣》都是果戈理的代表作，初看起来，二者在叙事结构上似乎是 如出一辙：主人公来到某地，紧接着发生了一系列滑稽可笑的故事，使得贵族官僚和地主们 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结局都是主人公落荒而逃。但是，从乞乞科夫与赫列斯塔科夫这两位 主人公的形象特征和他们在情节推进中的作用来看，两部作品又存在明显的不同：乞乞科夫 实际上是一个拥有魔法力量的形象，他作为一个“闯入者”来到某省城，在后续的情节发展 中始终起着主导作用；赫列斯塔科夫则是一个被动的角色，在他身上根本见不到乞乞科夫所 发散出的魔力光环，并且因身无分文而变得狼狈不堪。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在于，果戈理在 两部作品中使用了不同的叙事模式，而且这两种叙事模式可追溯到果戈理的早期创作经验。 对先于《死魂灵》和《钦差大臣》的作品加以分析，我们会发现果戈理深受民间故事创作经 验的影响，经常使用以下两种基本叙事模式：其一为拥有魔法力量的主体进入普通生活空间， 如《圣诞节前夜》、《鼻子》、《肖像》等；其二为普通人物进入充斥着魔法力量的空间，如《五 月的夜》、《魔地》等。《死魂灵》采用的是第一种叙事模式，乞乞科夫是一个拥有魔法力量 的“闯入者”形象；《钦差大臣》采用的则是第二种叙事模式，赫列斯塔科夫作为一个普通 人进入“魔地”。不管是“闯入者”还是“魔地”，在作品中都是魔法力量的载体。 一 让拥有魔法力量的主体（“闯入者”）进入普通生活空间，这是果戈理常用的一种叙事模 式，他在不同时期的作品中成功塑造了系列“闯入者”形象。果戈理早期创作的素材直接取 自民间传说，所塑造的“闯入者”形象主要是一些魔鬼或妖精之类，如《圣诞节前夜》中偷 月亮的魔鬼等；在果戈理创作的中后期，作家的创作题材有了变化，因之“闯入者”形象也 在不断“进化”，变形为日常生活中习见的物件，或直接以人的形貌出现在作品中，如《肖 像》中的画像、《死魂灵》中的六品文官乞乞科夫等。在不同的作品中，“闯入者”形象虽不 尽相同，但无一不是作为魔法力量的载体出现，并且同时发挥着推动情节发展的功能。 首先，与另外一些存在“闯入者”形象的小说一样，在《死魂灵》中主人公乞乞科夫也 75 是一个拥有魔法力量的人物形象。 自《狄康卡近乡夜话》算起，果戈理基于民间鬼怪故事，塑造了不少虚幻形象，如《圣 约翰节前夜》中祸害彼得的魔鬼、《肖像》中化身高利贷者的魔鬼、《索罗庆采市集》中寻找 红袍的小鬼、《可怕的复仇》中的巫师、《圣诞节前夜》中偷月亮的魔鬼等。在这类作品中， 因为直接取材于民间故事，人们也就不难理解巫师、女妖或魔鬼何以会拥有难以置信的法力。 在《圣诞节前夜》中，果戈理所塑造的“闯入者”形象颇具代表性。《圣诞节前夜》整篇讲 述的是铁匠瓦库拉和乡村美女奥克桑娜相恋并终成眷属的故事。故事伊始，果戈理就着力描 写了魔鬼在天空偷摘月亮的画面，随后魔鬼又掀起暴风雪，从而让读者见识了作为“闯入者” 的魔鬼所拥有的非凡力量：“魔鬼蹑手蹑脚地悄然挨近月亮，伸出一只手想抓住月亮，可忽 然像被灼了一下似的，把手缩了回去。他吮了吮手指，一只脚摆动起来，从另一侧向前接近， 接着又蓦地跳开了，把手缩了回去。然而，尽管屡遭失败，狡黠的魔鬼并未善罢甘休。他冲 上前去，猛地用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