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文言1致”运动试比较.pdfVIP

中日“文言一致运动试比较 ●刘金举① 19世纪后半叶，随着资本主义扩张的El益加剧，政治制度、科学技术落后的东亚各 国普遍面临着亡国绝种的空前危机。为救亡图存，各国竞相效法欧美，开始全面改革。 由于所处的历史阶段和具体国情的不同，各国应对危机的方法、道路和所取得的实效也 不尽相同。但从“史”的角度来看，中、日等东亚国家存在着一个共通的现象：掀起“文言 一致”运动，以此为契机全面引进西方的思想和政治制度。尤其是中、日的“文言一致”运 动为两国走上近代化道路、建立国民国家奠定了基础。可以说“文言一致”是我们学习 东亚近代史，尤其是近代文学史必然首先遇到、必须予以重视的重要问题之一。 面临全球化和全球地域化挑战以及建设“和谐社会”的今天，如何应对挑战、最终走 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成为我们目前最大的课题。重新认识“文言一致” 运动，不但能够为我们创造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学和文化提供借鉴，更重要的是，可以为 我们创建和谐社会提供有利的借鉴。在此我们基于“文言一致”运动的历史背景及发展 进程，通过对最早实现这一目标，并通过该运动发展成为近代化强国的日本和走上社会 主义道路的我国进行比较研究，打破“言”直成为“文”的幻象，深入剖析其深层内涵。 封建时代，由于存在着识字率低、性别、地域差别以及阶级地位、身份差异等原因， 各国语言普遍存在着谈话体(口语)和书面体(书面语)两个体系。在国民国家建立过程 中，二者走向统一，实现了“言”与“文”的一致，完成了文体的变革。但是由于深受该文艺 术语“言”与“文”的简单统一这一字面幻象以及西方中心主义所构建的“东方主义”发展 ①本文作者系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日语系副教授。 承 接古今 通中外 史观的影响，许多研究者简单认为“文言一致”就是为适应社会对启蒙和开化的需求，将 正ozmz^wJIm 自 口头语言原封不动地转化为文字记录下来，成为普通大众皆能阅读和书写的文体，因而 较 将注意力单纯集中于近代文学文体如何形成方面，导致社会上存在着“文言一致”是近 oE—z 学 代文学产生以及整个社会近代化所必要且不可或缺的条件，是历史的必然这一“最肤 会 浅、最皮相的俗见”。 zcl_r．ozo A。 事实上，进入近代以来各国之所以先后“文言一致”，其根本原因在于建设国民国家 等 的需要。语言与文字自诞生之日起就起着精神纽带的作用，作为政治、宗教性质的组织， NHozol 霎 国家自然需要其成员对之拥有强烈的归属意识，国民国家意识的萌芽更是要求与国体 堕 相匹配的语言和文体，并以之为工具来加强国民的团结。“语言的统一有很大的政治作 娄 用，文艺作品会有力地帮助语言的统一”，语言、文学作品以及其政治作用的相互关系通 堕 过“文言一致”得以集中体现。只是在西欧诸国，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而在 论-6- 进入近代后被迫接受西方文化的中、日等国，在“启蒙开化”以及为该目的服务的小说文 集 艺地位上升的过程中，救亡图存的爱国热情和政治激情发挥了决定性作用，使文学语言 成为一个必须通过“文言一致”运动这样一种轰轰烈烈的政治方式才能解决的重大问 题。因此我们必须从国民国家的视点来看待“国语”以及“国语文学”的产生与发展，即必 须上升到近代国民国家的形成与以方言为基础创造共通的“口语”并使之上升为书写语 言、民族语言的过程明显地存在历史联系这一高度来重新审视“文言一致”运动。之所 以正统的“近代文学史观”几无例外地将二叶亭四迷的《浮云》(1887)、鲁迅的《狂人日 记》(1918)分别视作日本和我国最早的“文言一致体”近代小说，实际上是各种复杂的政 治、历史等因素合力作用的结果，绝非单纯因为这两部小说会话和叙事部分均采用了所 谓的“文言一致”体这么简单。 近代国民国家的建立，首先需要的是具有初步阅读和书写能力的民众。当时受达 尔文和斯宾塞进化论影响的部分文人，通过西方(在中国现代文学发生的过程中，日本 作为激活中国作家生存感受、传输异域文化“中介”所具有的特殊意义值得注意。可以 说，中国一方面以日本为中介，一方面很大程度上直接受日本影响。下文中括号内的内 容指对于中国而言，笔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