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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书”热销背后冷思考 　　在如今这样一个“读图时代”,“图文书”因迎合了现代人的审美趣味和阅读时尚而成为图书市场的香饽饽,以至于造成了出版市场“无图不书”的潜规则。实际上,在图文书热销的背后也暗藏着危机,一些假冒伪劣、盲目跟风之作甚嚣尘上,造成了图书市场的混乱失序,甚至对读者的阅读习惯和审美趣味形成规约、误导乃至扭曲。因此,本文针对图文书中的几种“图―文”关系进行冷静的辨析与思考,以期引导图文书的健康发展。 　　图文书的图文边界 　　图文书有其独特的内涵与特点,并非任何类型的图书都适宜用图文结合的方式推出。对于建筑、艺术、摄影、电影、旅游等专业书籍,配置精美插图是学科性质决定的,无可厚非。少儿类读物通过图片来引起儿童的阅读兴趣,科普类书籍通过图像来深入浅出地谈论问题,也都可以理解。而对于经典名著、学术著作以及部分文学作品,在插图的时候则需小心谨慎,该用图的时候就用图,不该用图的就不能胡乱拼凑。作为经过历史淘洗而流传至今的经典名著,常常具有深邃的思想、完美的形式,而这些思想与形式之间是浑然一体不可分离的,比如《老子》、《庄子》、《孔子》等经典古籍,特定的古汉语不但是其独特的表述手段,同时也是读者进入这些经典深刻思想的必要条件和路径。南京大学的周宪教授就对“蔡志忠经典漫画系列”以及唐诗宋词的漫画化表达了自己的困惑,他说:“假如读者对古代智慧和思想的了解只限于这些漫画式的理解和解释,留在他们心中的只有这些平面化的漫画图像,这是否会导致古代经典中的深义的变形以致丧失呢?而唐诗宋词这样纯粹的语言艺术作品,被转化为漫画时,文字独特的魅力及其所引发的丰富联想已被刻板地僵固于特定画面,这是否会剥夺读者对文学作品诗意语言的体验呢?”①同样,对于学术性的理论专著,如果插图不当,只会削弱图书的理论深度。比如:李泽厚的《美的历程》有黑白和彩色两种插图本。黑白插图本是初版,图文之间的比例是9∶1,彩色本是在图文书畅销情况下的再版本,图文之间的比例则达到了1∶1。黑白本是根据内容需要适当配置了插图,而彩色本则存在过犹不及的倾向。李泽厚本人表示,彩色插图本《??的历程》中的图片,只有极少数配得正确,其余全是“乱配图”②。由学术著作扩展到其他类型的书籍,不顾书籍内容而胡乱配图危害极大。一方面,抢眼的图片喧宾夺主,干扰了读者正常的阅读;另一方面,使书籍“注水”、价格攀升,增加了读者的经济负担。 　　图文书的图文关系 　　从美学角度来说,文字和图像各具特色,图像以其直观性和具体性见长,而文字以其抽象性和联想性著称,这为二者的结合提供了良好的基础。理想的图文关系应该是图文并茂、珠联璧合,在言尽之处“立象以尽意”,弥补语言的有限性;在像穷之际立言以深思,拓展图像的表意空间。但这只是一种理想的审美状态,就目前图书市场上的图文书来说,主要有以下三种图文关系:正相关、不相关、反相关。 　　正相关就是图与文之间在内容、格调上是相互配合的,用符号来表示大致就是A=B,图与文是隐喻关系。用这种方式配图,文本的意义生成相对稳定,图对文起补充、阐释、深化的作用,如果配合得好,图与文之间可以形成互动,产生类似A+B=C的效果。比较有名的是三联书店1999年开始刊行的“乡土中国”丛书。该丛书将学者的田野考察与摄影家的审美眼光相结合,图文之间,早在书籍的酝酿及生产阶段,就不断地处于对话的状态。丛书的“编者序语”称:“本系列旨在介绍中国民间传统的地域文化,以图文随记的形式,向大众传播中华本土文化之精髓,复苏古远的历史场景。”其中借助关于老村、古镇、旧宅、败祠的文字描述及镜头呈现“开辟一片传统文化的博物馆,乡土社会的史书库”,基本上实现了自家预设的目标。③一些游记类的散文随笔也适合通过文字与摄影照片的结合来讲解旅游风光和行旅者的沿途见解和感想。像余秋雨的《千年一叹》、《山居笔记》的插图本以及韩少功的《山南水北――八溪洞笔记》等图文书都是做得不错的。 　　不相关就是图与文之间在内容上没有任何联系,纯粹是“文不够,图来凑”或者胡乱配图,用符号表示就是A≠B,这种情况在盲目跟风、假冒伪劣的图文书中表现得最明显。比如为泰戈尔的诗歌《飞鸟集》配卡通人物的插图。这种做法不是对大师诗歌的诠释,而是后现代对传统经典的戏说。这种“文不够,图来凑”式的“读图”只会败坏读者的胃口,将“读图时代”变味为“伪图时代”,破坏出版市场的繁荣。 　　反相关是图文关系中最复杂的一种,也是最具挑战性和颠覆性的配图方式,类似于讽喻关系,表面上,图与文之间在内容或格调上不一致或者故意拉大距离,甚至相互抵牾。用符号表示大致就是A≠B,但如果运用得好,也可以产生A+B=C的效果。诗人兼图书策划者叶匡政所设计的“新视像读本”,如《日本格调》、《一个人的战争》、《女贞汤》中的部分图片与文字之间都能产生类似的效果。《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