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货币流通圈研究.pdf

中文摘要 宋代钱币跨疆域广泛流通，形成了一个覆盖辽、夏、金及海外诸国的货币流 通圈，这是中国古代货币史上一个引人注目的变化，反映了当时亚洲经济的有机 联系性，它的共同语言就是宋代的货币。因此有必要把宋和与宋有密切贸易往来 的国家和地区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研究。本文的主旨，是把亚洲作为一个相互联系 的货币体系，来探讨货币流通的流向和区域分布，并把各经济体的货币效应进行 比较分析，力求从系统与结构的视野来认识局部和个别现象。这样不仅有助于进 一步揭示宋代货币流通的完整性，而且有助于理解铜钱从国别货币向区域货币演 变中的互动关系。大致说来，主要按以下五条线索进行论述。 第一，按照不同历史时期，大体勾勒了宋以前的货币内外交流状况。中国古 代货币向周边的流动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秦汉以后，中国作为当时国力强盛的 统一帝国而开始它的对外贸易，逐渐形成东及日本，南抵南洋和印度次大陆，西 至罗马，北尽漠北这样一个空间广大的国际贸易区域。贸易的发展使中国钱币随 着中国产品的异国远播，形成了广泛而持续的流动。但直到中唐以后，中国钱币 才被周边的国家与地区普遍接受。这种铜钱外流的现象不但在史籍中有记载，而 且也被大量的考古发掘所证明。金银由于本身贵金属的特性，作为贸易的支付手 段在世界范围内具有通用性，而我国古代的铜钱，则取决于我国古代的社会经济 实力和它本身的价值两个方面。这一切为形成宋代货币流通圈奠定了历史基础。 第二，宋代以贸易带为基础的货币流通，是由与对外贸易相关的经济区、交 通要道和各级市场相联而成，因其地理条件而构成核心层、中介层、外围层。外 围层因其丰厚利润及对铜钱的需求而成为中外贸易活动的动力源；中介层是互动 作用行为操作的主要层次，外围层的巨大利益拉力由它传向内层，核心层的扩力由 它引向外围层；核心层是中介层与外围层贸易的腹地，是商品与利润的源泉。铜钱 依此以宋的本土为圆心，大规模地突破宋朝的政权边界，由近而远地传播、扩散。 总之，贸易的扩展影响了宋钱流通空间的边界与范围，决定了其流量与流向。 第三，重点探讨宋代铜钱如何成为区域性国际货币，并对铜钱外流与对外贸 易之间的内在关联进行考察。宋代铜钱成为亚洲贸易的国际催货币，这用西方的 货币理论是无法解释的。宋钱能广泛地在周边地区及海外诸国流通，归根结底取 决于宋代的经济实力以及宋在对外贸易中的主导地位。在金银贵金属货币缺位的 情况下，货币的币值能否稳定，主要取决于它的经济基础，即发行该种货币的国 家的经济实力。同时，长期奉行对外开放的经济政策，有效地维护了对外经济活 动秩序，架起了友好通商的桥梁，这为铜钱的广泛流通提供了信用保障。此外， 由于宋拥有丰富的铜矿资源与先进的冶炼技术，其铜钱供给能力达到了有史以来 的最高峰，客观上能满足贸易的需求。日用商品贸易比重上升，铜钱的对外购买 力远高于对内购买力，加上海路运输的低成本优势，使铜钱在贸易所及的范围内 被普遍接受。 铜钱与对外贸易的关系体现在两方面：一是贸易引导铜钱。海外诸国对宋代 物品的需求是铜钱外流的外部环境，其国内社会经济的发展，使这些国家的流通 领域急需稳定的货币充当交换媒介，内外因素的结合，为铜钱的流通开辟了道路； 二是铜钱促进贸易。宋钱的广泛流通，使亚洲各经济体之间或由物物交换跃进到 货币交换阶段，或降低了交易成本，为贸易利益提供了统一价格尺度，从而使商 品交换具有直接的较充分的可度量性，不仅拓展了贸易的领域，增加了商品的种 类，而且促进了贸易的深度，一些相互关联的自发性生产协作开始出现，主要表 现在互为原料市场或消费市场的贸易增多。 总体上，宋代货币流通圈的形成对当时亚洲地区的经贸活动产生了巨大的推 动作用。交换促进货币，货币推进贸易，贸易催生市场，市场造就分工。亚洲各 国很早就存在着经济上潜在的互补性，但只有形成宋代货币流通圈后，才可能开 展如此广泛的贸易往来，并充分体现了宋代对亚洲经济的带动作用。 第四，宋钱对周边地区及海外诸国货币制度及社会经济的影响是持久而深远 的。对朝鲜半岛、日本列岛及越南，在促进货币制度产生，充当商品的主要交易 媒介及贮藏手段，活跃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推动封建地租由实物地租向货币地 租转变等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对东南亚的影响主要表现为，完善了当地的货币 制度，促进了该地区的货币流通渠道多样化，促进了社会经济的整体发展。宋代 钱币输往东非，不仅进一步促进了东非对外贸易的繁荣，而且对东非沿岸的经济 与货币制度都起到不可忽视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