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酷使研究.pdf

内容提要F 3441。6。 “家国一体”的周政走到尽头后，国家从社会肌体中挣脱出 来，形成了国家与社会的二元对立格局。同时，由于社会的进化 与分化．政治也摆脱了文化的笼罩，走上了独立发展的路径。法 家基于对上述历史情境的敏锐洞察迅速建立起有着独特原则与规 范的政治行政理论，并成功地运作起一套国家官僚体制，成为构 建帝国政制的必不可少的要素。 作为法家“吏道”的继承和发扬者，汉代酷吏遵循国家本 位、王权至上的立场，为此他们对威胁帝国安全及王权稳定的豪 宗强族大施“夷灭”。I王权之下，他们信奉“亲疏贵贱一断于 法”的“法”的精神，并与伤害这种理性精神的任何思想和行为 作彻底斗争，在此， “法”获得了它的相对神圣性。又由于法家 “吏道”对于纯政治手段的特别倚赖，酷吏大多体现出严酷、少 恩的精神气质，他们纯任刑罚，用“以刑去刑”的残酷手段来达 到“道不拾遗”的良好社会效果。然而，王权之下的“法”毕竟 不能占到最高位置，以王权为目的， “直法”与“曲法”具有了 相同的合理性。因此， “法”一旦进入现实政治操作便会流于 “术”，理性的执“法”变成了非理性的弄“术”。这是法家理 念自身所遗留的难以克服的巨大缺陷，同时也成为“法”不可能 在政治上一统天下的根本原因。， “法”的缺陷和困境需要儒家的缝合与补救。，儒家的宗法社 会代言人的身份扼制了法家的国家主义倾向，最尖限度地保护了 社会的生机与活力；其道德主义的价值取向又满足了人与生俱来 的价值欲求和宗教期待，化解了由法家的秩序崇拜和权力哲学所 带来的无情世界。同时，儒家之“礼”与乡土社会又是如此地贴 近，以致于完全可以代替“法”来完成基层的自我管理与协调， 从而避免了法律的极度贯彻所带来的灾难性后果彳因此，我们终 于看到这样一种历史事实：汉家制度“霸王道杂乏”。从王权的 角度将政治秩序的“法”与文化秩序的“儒”巧妙地加以统摄， 恰切地造就了政治目标与文化取向的和谐统一。这是古代政治的 伟大创举和典范。 绪 论 本文所要讨论的是在“独尊儒术”的汉政权中，以法家为其指导思想和 行事原则的酷吏出现的必然性与必要性，以及他们在汉帝国中的功能与作 用。周秦、秦汉之际，是社会发生重大变动的时期。古老的制度被打破，新 的制度逐渐确立，并发挥着重组社会的巨大整合作用。由此而绵延两干多年 的中华帝国初具规模。衍生于中国特有的宗法社会中的儒家思想因其与中国 乡土社会的独特亲和力及浓厚的意识形态性质，终于战胜曾指导秦国一统天 下的法家而履至至尊，确立了它不可动摇的优势地位。在这种情况下，无论 是在思想，还是在行为上都与之相悖的法家及法家的代表——酷吏仍活跃于 王权机构之中，并成为支持王权的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这就不得不让我们 深思：何以两种如此相异的思想和行为竟然相维于同一帝国体制之中? 因此，我们需要考察汉代酷吏出现的历史背景。通过考察我们发现： “家国一体”、“纳道德于上下”111的三代政制在经秦用商鞅之法，灭六 国、废封建、立郡县后，被完全破坏。代之而起的是以王权为代表的国家组 织系统与以宗法血缘为核心的社会组织系统的二元对立格局。同时，随着社 会的发展，社会分工也在不断地精细和严密。官师政教合一的局面已不能维 持，“道术”终于“为天下裂，，圆，君、父、师合一的“尊尊、亲亲、贤 贤”之遵赣化出吏道、父道j师道的独立发展。而法家则使体现专制官僚政 治行政理论的吏道，脱离了文化的笼罩，走上了“片面的深刻”的发展路 径，使其具备了某些近代特征，并在维护帝国安全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 用。因而，在国家与社会二元对立和社会分工日趋严密的前提下，维持宗法 社会文化秩序的、具有意识形态特质的儒家与维护帝国政治秩序的、科层制 的法家就形成了·幅相异相维的奇异景观，分别在自己的领域内支持着国家 ． 与社会的和谐发展． 、，。、 ． 在对汉代酷吏出现的历史背景作了初步探讨之后，我们将转入对酷吏本 体的分析。这一分析试从几个方面展开：其一，酷吏与豪族的关系。酷吏秉 承的是法家传统，他们以国家为本位，信奉王权至上、君道独尊，对威胁王 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