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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容与排异：由郎世宁绘画试探清官西画东渐 2010年4月 第24卷第2期 艺术探索 ARI1sEXPL0RATION Apr.2010 V01.24No.2 【捅姜】耶世亍的绘画在清宫中走的是中西合璧的道路,为处兼容与排异:由郎世宁绘画在本土文化与绘画转型期的清宫绘画,带来了西方异质文化 与绘画的冲击,成为中西方绘画之间的一次重要交锋.本文参 照考据学与现象分析原理,立足于本土化立场,剖析郎氏中西试探清宫西画东绘画交融背后的文化依托,从而指向清廷思想领域的腹地,探 寻其所传达出的深刻的时代艺术文化讯息. [关键词】郎世宁;兼容;排异;西画东渐 [中图分类号】J209【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3653(2010)02—0053—02 [收稿时间】2010—02—0l [作者简介】张丹(1984～),女,山东肥城人,四川美术学院美术张月 学系2008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本土艺术现代化.(四川美术学院美术学系,重庆400053, 在如今的绘画领域中,一些学者总习惯于将郎世宁的绘画风 格归为康雍乾三朝宫廷绘画的一种特殊流派,而鲜有注意其深层 社会历史逻辑和文化思维之内在涵义者.这场绘画运动仅仅是西 方绘画与宫廷绘画的一次短暂邂逅?抑或自有其存在的语境?问题 的关键在于,应该把郎氏创作中的跨文化特征作为一个重要的切 人点. 1.折中主义创作——兼容与排异下的产物 郎世宁的绘画创作并非一开始就走中西结合一路,而是根据 宫廷的种种要求而作出的文化适应,”(郎世宁)欲以欧洲光线阴阳 浓淡暗射之法输入吾国,不为清帝喜,且强其师吾国画法.因之郎 氏不能不曲阿帝旨,弃其所习别为新体.”【lJ(p125) 实际上,郎氏的”别为新体”正是在帝意的强势意趣下,改革一 些西法,吸收一些中国画的元素,保留中西方绘画的可兼容性原理 而成就的新体.这种新体首先体现在绘画材质的改革:不再只执着 于布面油彩的方法而改用了中式的宣纸,绢,兼用水彩设色.在表 现技法方面,西方绘画强烈的反差对比被削弱了,粉饰和谐的平涂 化效果取代了厚重叠加的油彩肌理.然而反观郎氏画面的总体效 果仍是立体的,他的绘画改造的是绘画的材料和某些处理技巧,他 的着眼点乃是在使用油画技巧的基础上对中画进行的有克制的补 葺,其绘画深层实际上仍是西方绘画的创作路径. 郎世宁的折中主义创作还体现在他兼及清廷对透视学的喜 好,融合西方焦点透视法而创线法画.”内廷称焦点透视为线法,称 焦点透视画为线法画,是从画稿中各种景物对象引向焦点的密集 的细线而引申命名的,……郎世宁是清宫线法画的创始人和传播 者,也是最有权威的线法画大师.”[2】(p169)在这里,郎世宁大量使 用了颇受清廷欣赏的西方几何透视法中的焦点透视,并将其应用 于宫廷题材的界画与装饰,成为被宫廷绘画所兼容的折中绘 画——”线法画”. 折中主义的创作,透露出西画到达清廷之初遭遇了某些排他 性的冷遇.正是由于在清廷强势话语机制里面所处的弱势地位,郎 氏才不得已采取在西画体兼采中画的创作.这种创作乃是在西 画基础上采取保留中西兼善部分的方法,再去除宫廷绘画所排斥 的部分而进行的移花接木.这种中西绘制的兼用,其实是以舍弃西 画这种独立的绘画语言为代价而完成的.因此从这些意义上看,折 中主义绘画已非纯西画原态,而变成了强势排他性清宫权力机制 审视下的兼容本土绘画的宫廷流派之一.对其艺术价值的品鉴,可 从宫廷审美集团那里探而视之. 2.帝王审美集团的品评——兼容与排异下的审视 从郎氏折中画派在院体画之中的演进来看,”在康熙年以降的 清官院画中,以郎世宁和王致诚为代表的新体画派,逐渐构成与娄 东派,虞山派传人一派和唐岱,冷枚为首的参照西画技法一派相并 立的艺术势力,而且随着雍正和乾隆时期院画的演进和发展,逐渐 形成了清宫院画的主要格调之一.”【1】(p124)由此可见,在康雍乾 三朝,对于郎世宁及其”改良”后的西画,清廷还是默许的,但这种 默许并不代表不存在排他性. 在中西绘画初碰撞的时期,宫廷绘画对西方绘画采取了有选 择的接受.此种接受起初是随着西方文化的渐渐涌入,而带有宫廷 搜罗异质文化色彩的一种不自觉的收纳;其后这种接受则是建立 在中西绘画所兼而有之的画理中的共性方面.这是一种暖昧与复 杂的文化心理,需要从两个方面来作出判断.一方面,从郎世宁遗 存下来的大量绘画作品来看,大多为皇族肖像写真,这样题材的作 品如《乾隆朝服像》《果亲王允礼骑马像》;宫廷良骏珍禽写真,如 《十骏图》《瑞狍图》等;还有一些表现了重大的狩猎,行乐场景和政 治外交军事场景,前者如《弘历岁朝行乐图》和《马术图》,后者如 《阿玉锡持矛荡寇图》以及《清档》中所记载的《岁朝图》等.这些画 作表明了皇帝乐意采纳郎氏绘画所传达的逼真视觉效果和采用多 种透视法而表现的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