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交织的圆形监狱-中国社会科学网.PDF

视线交织 的 “圆形监狱 ” — — 《妻子与女儿》的道德驱魔仪式 陈 礼 珍 内容提要 本文分析盖斯凯尔夫人在 《妻子与女儿》 中描述的一 个道德驱魔仪式，考察哈瑞特小姐如何通过故意将 自己和莫莉的身体暴 露在公众视线之中，利用公众视线的力量驱除依附在莫莉身上的道德流 言的幽灵，恢复她的淑女声誉。 《妻子与女儿》 的女性人物都生活在视 线交织的 “圆形监狱”中，她们的身体几乎成为各种权力的斗争场所， 在视线与女性身体之后潜藏着一幅由多重权力构成的冲突图景。本文试 图描绘这幅与道德驱魔仪式有关的图景，藉此展示维多利亚女性在触及 道德与权利的过程中所面临的复杂情境。 关键词 《妻子与女儿》 盖斯凯尔夫人 圆形监狱 视线 身体 《妻子与女儿》 (WivesandDaughters，1866)是伊丽莎白 ·盖斯凯尔的最后 一 部长篇小说，被公认为她叙事艺术成熟时期的标志性顶峰。① 小说的一条情节 主线展示的是女主角莫莉如何逐渐成长为维多利亚淑女典范的过程。国外已有不 少批评家将叙事过程中的聚焦 (视角)技巧作为切人点，纵向考察视线在话语 层与故事层这两个维度对意义产生所起的作用，②从叙事学角度开拓了盖斯凯尔 ① JillL．Matus，“Introduction”，TheCambridgeCompaniontoElizabethGaskell，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 2007，P．6． ② SeeShirleyFoster，VictorianWomensFcition：Marraige，FreedomandtheIndividual，LondonandSydney：Croom Helm，P．176；EdgarWright，Mrs．Gaskell：theBasisforReassessment，Oxford：OxfordUniversityPress，1965，PP．246—247； LindaK．Hughes， “CousinPhillis，Wivesand Daughters，nadModernity”，inJillL Matused．，TheCambridgeCompaniontoE- lziabethC．azkell，P．92． · 56 · 视线交织的 “圆形监狱”： 《妻子与女儿》的道德驱魔仪式 夫人研究中视线理论的疆界。①然而他们基本都只关注视线作为感知形式的叙事 手段，突出莫莉的视线在叙事中的工具性 ，简单地将莫莉视线的观察功能换喻为 莫莉的身体本身，他们虽然认识到视线与身体之间的派生特性，却忽视了二者之 间可能存在的异质关系以及它们背后可能潜藏着的复杂权力冲突力量。有鉴于 此，本文试图研究视线背后可能蕴含着怎样的权力冲突力量并探讨这些力量怎样 以身体作为斗争的场所，藉此评判这个复杂的权力冲突图景对表达盖斯凯尔夫人 性别政治立场和道德价值判断所起的微妙作用 。 视线是一种源于眼睛的观察效应，是获取信息的渠道，它既不像其他物体一 样具有相对稳定的物理形态而存在于小说摹仿性质的故事时空体中，又不以实质 性的状态直接出现在叙述过程的话语世界里。因此，虽然视线客观存在于小说的 故事与话语两个维度，它却往往不为批评界所注意。即便是对视线较为关注的叙 事学界通常也只将重点放在小说的话语层并从聚焦角度对其进行研究。其实，除 了莫莉作为聚焦者时观察事物的视线以外，② 《妻子与女儿》 中有很多章节都充 满了作为聚焦对象的人物在故事层的各种相互观察的行为和细节。除了出现频率 特别高的、用于表达 “观看”的 日常词汇如 “see”、 “look”和 “watch”以外， 其他与视线有关的观察动作也频繁出现： “扫视” (glance)出现了19次， “察 看”(observe)出现了18次， “凝视”(gaze)出现了 17次， “瞥视 ”(glimpse) 出现了 11次，“窥视”(peep)出现了6次，“审视”(survey)出现了3次，“盯 视” (stare)出现了2次 ， “目睹” (behold) 出现了2次 ， “瞟视 ” (squint) 出 现了2次。人物之间的相互观察行为既涉及女性又涉及男性，既涉及个体人物又 涉及社会集体。这些观察行为散落在小说的各个章节，各种视线模式纵横交织在 一 起，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