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思想在两汉实践详解.pdf

第五章 黃老思想在兩漢的實踐 1 錢賓㆕說：「㆟類行為，必受思想之指導。」這話㆒點都沒錯，㆟的㆒切行 動都在㆒定的思想支配㆘進行，歷史就是㆟的活動。從穴居野處，到雕瓏畫棟， 從茹毛飲血，到衣繡文采，㆟類文明所以能日益進步，莫不得力於思想。思想是 社會運轉的根源，決定道德、禮制的形式，影響個㆟與社會整體生活，故思想決 定㆒切。 思想之所以產生，發生何種思想，與當時的生活環境息息相關，受當時的政 治社會經濟情況的影響，大多數的思想家在主觀㆖是對特定事情所發生的反應而 有所發揮，進而謀求解決的方法。因此思想是㆒特定歷史時代的產物，不同時代 的㆟具有不同的思想形式與不同的思想內容。思想又有其相對的獨立性，它㆒經 產生便會對社會存在產生作用。亦即當某種思想普遍受社會接納，成為時㆟信 仰，原本抽象而難以名狀的思想，即可為現實社會提供策略與規範，成為個㆟與 集體的行動及判斷的指導。在思想達到這種作用之時，所表現則為當時的㆒種思 想趨勢，也就是所謂的思潮。思潮最重要的特徵，在於有㆒定的理論體系為其主 導，㆒定思潮的流行或發生，往往肇於社會㆗存在著某種需求，而後轉為尋找能 對這種需求作出具有㆒定可接受的理論的支持，所以思潮可說是反映㆒定環境㆗ ㆟們某種特定利益要求，並對社會生活發生廣泛影響的思想傾向。 黃老思想興起於戰國㆗期，此思想萌生，正值各國力征，百家學說論辯最烈 的時候，由於憑藉其理論特點，與時勢的激盪，不意竟成為戰國晚期㆒股重要的 思潮。《淮南子∙要略》說先秦諸子之學起於救世之弊；太史公司馬談《論六家 要指》認為諸子各家學說，其目的皆務於治。這就表明，先秦諸子之學反映了當 時社會環境的需求，而黃老思想自不例外。 如果說「歷史㆖每㆒事件或遺跡，其背後都表現著㆟的目的」2 ，那就是史 事後面灌注了㆟的思想。反過來說，思想成就了每㆒件史事與遺跡，而史事與遺 跡是思想的實踐，且不論執行者有意或無意。先秦時期，諸子思想真正有意被落 實於政的，當推法家。秦自商鞅厲行法家之治，尊君崇法，重農尚武，用勢術， 講權威，行之已效。黃老思想，成熟於戰國晚期，因此在先秦並不如法家有機會 成為社會的規範。但是合乎時代需求的產物，終究不會被埋沒，經過歷史的選擇， 在百家之說㆗，黃老思想終於脫穎而出，成為兩漢最重要的思潮之㆒。 本章論述，與前面幾章不同，前面所論的是探討黃老思潮，從它藉以產生的 特定歷史條件，去尋求它的可解釋性。而本章主要著重黃老思想落實於兩漢現實 1 《㆗國思想通俗講話．前言》，錢賓㆕先生全集第 24冊，頁 2，錢賓㆕先生全集編委會編，台 北：聯經文化事業公司，1998年 5月初版。 2 余英時《歷史與思想．自序》，頁 8，台北：聯經文化事業公司，1995年 3月初版第十九刷。 274 3 面的情形，並藉此了解此思潮影響所在 。 黃老思想是㆒種處世智慧，是㆒種應世之道，它隨著時代的變化，成為治國 治身的泉源。兩漢的黃老之治，史書歌頌不絕，這是對黃老思想在政治㆖效果的 稱述。雖然黃老思想是㆒種術，主要是政術而言，但是黃老思想影響所及並非單 在治㆝㆘，漢朝的建立，於爭㆝㆘過程㆗，黃老思想用謀的方針，起了決定性而 關鍵的㆞位；在黃老思想浸潤之㆘，兩漢士㆟更多以為處世修身的標準，起了㆒ 種安身立命的典範。 第㆒節 重權謀 黃老之術重權謀，用此爭㆝㆘，在楚漢相爭之際，劉邦與其謀士發揮的淋漓 盡致。 秦失權柄，英雄紛紛崛起，逐鹿㆝㆘。劉邦布衣出身，最後所以能打敗項羽， 建立大漢帝國，綜觀他的行事，最重要原因在於深得黃老之術。史書雖然未嘗論 及劉邦本㆟是否受到黃老思想的影響，但他處理問題的方式卻與黃老思想不謀而 4 合。班固說：「高祖不脩文學，而性明達，好謀。」劉邦常以傲倨態度接見儒者， 溲溺儒冠，可見對儒生的鄙視。倒是好謀，班固未明言所好何謀，今㆝看來，應 該是近於黃老之謀。儒者不重權變，黃老重權變。劉邦不喜儒生，蓋與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