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功能与表现特征-知识教育.pdfVIP

音乐的功能与表现特征 ——欧洲歌剧与中国戏曲比较研究之二 ∗ 孙允文 戏剧，无论哪一种戏剧，都是由多种艺术元素构成的综合性舞台艺术。所谓 音乐戏剧无非是以音乐为最重要的基础性构成元素的戏剧艺术。在这个界定之 内，歌剧、戏曲，还有音乐剧都可谓音乐戏剧，舞剧虽然也以音乐为基础，然而 其主要传达媒介终究不是音乐，故不列于音乐戏剧的范畴之内。 音乐既然是音乐戏剧艺术的基本构成元素，对西方歌剧与中国戏曲中音乐的 功能作用及其各自的表现特征之差异进行比较研究，应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本文 拟以此为题进行探讨。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所讨论的歌剧以 18 世纪中叶格鲁克 歌剧改革至 20 世纪初叶的作品为主，其为欧洲歌剧的黄金时代；戏曲指的是中 国传统戏曲，以京剧为主，其辉煌时间为19世纪初至20世纪上半叶，时段与欧 洲歌剧大致吻合。 既然讨论的是音乐戏剧中的音乐功能问题，就有必要先对“戏剧”与“戏剧 性”做一个界定。 1、戏剧 关于什么是戏剧，许多著作、辞书都下过定义。无论哪种定义方式，其中最 重要的莫过于以下几点：首先它是“扮演”的艺术，扮演就要有人观看，因此它 又是“舞台”的艺术；另外，它是扮演者在舞台上“动”的，所以它是“动作” 的艺术；最后，它有一定的情节因素——可与“舞蹈”等艺术门类相区别。有了 这几条，大约可以概括戏剧的属性了。 中国人的戏剧观念，一大来源是西方。英文中戏剧有两个词汇，一个是drama， 一个是theatre。前者偏重于指作品，后者更多指剧场或戏剧活动。两个词都源 于古希腊，drama 的古希腊语词根原义是“做”的意思，theatre 的古希腊语词 根原义是“看”。这两个意思合到一起，概括了戏剧艺术的本体特征。中国人的 戏剧观念，另一大来源是戏曲，所谓“以歌舞来演故事”，也是概括了扮演、动 作的基本特征，另外还强调了情节，只不过它只概括了中国戏剧——戏曲，而不 含其它不用“歌舞”的戏剧类别。 2、狭义与广义的“戏剧性”观念 了解了什么是戏剧，那么关于什么是戏剧性就比较容易阐述了。笔者以为， ∗ 孙允文，中国音乐学院图书馆原馆长，教授。 273 凡是符合上述条件的戏剧作品，能够吸引观众继续往下看，就说明这个戏有戏剧 性，俗称“有戏”，或者说它“戏剧性强”；反之，戏剧作品如果不吸引观众看下 去，则说明它没有戏剧性，“没有戏”，或者说“戏剧性弱”。这可谓是广义的“戏 剧性”观念。 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源于在 20 世纪上半叶，中国引进了“话剧”以后， 由于种种历史原因，许多论者包括笔者在内，一直受欧洲 “第四堵墙”戏剧— —诸如易卜生的社会问题剧与斯坦尼斯拉夫体系戏剧——观念的影响，对戏剧构 成因素中的“戏剧冲突”情有独钟，将其视作衡量一出戏戏剧性强弱的唯一标准。 这种观念是一种很有影响的戏剧观念，但它其实是比较偏狭的，“冲突论”既概 括不出戏剧冲突的本质，亦囊括不进大量的戏剧现象，不仅中国戏曲的许多现象 解释不了，就是对西方戏剧——Drama（也包括Opera），尤其是古代与现代作品 中的许多现象同样解释不了。因此笔者认为戏剧性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冲突论” 可谓狭义的戏剧性观念。于是戏剧功能也便由此有了广义与狭义之分。 一、欧洲歌剧与中国戏曲的艺术构成 欧洲歌剧与中国戏曲尽管同属音乐戏剧，然而其构成却可以说有“质”的差 异：欧洲歌剧的构成相对而言较为单纯，而戏曲于构成上则可算有多元特征的音 乐戏剧艺术。 1、歌剧较为单纯的艺术构成 同是作为音乐戏剧，西方歌剧的构成比戏曲要单纯，因为按照日本著名作曲 家团伊久磨的说法，歌剧是“用音乐写成的戏剧”。在歌剧中除了音乐构成的戏 剧（这里所说的音乐当然涵声乐部分所必须的剧词）之外，虽然还有多种艺术元 素，但这多种艺术元素却都处于次级地位，其地位与作用均无法与戏剧化的音乐 这个基本构成元素抗衡。